中午在医院楼下的简餐店吃饭的时候,只剩下舒可跟张安延医生。
梅芳只丢下一句:「不要随便来电啊!」就走了。
餐还没上,张安延医生拿起口袋裡的夹链袋,从裡面拿出一个白色药片。
「要吃吗?」舒可随口问,手裡还是一边虐待她的手机。
「普拿疼,是我要吃。」张安延医生没有芥蒂地将药片放进嘴裡。
舒可好奇:「医生也会吃药?」
她的眼睛根本不看手机萤幕,手指照样答答答答。
张安廷医生哈哈笑道:「医生也会头痛,还会便祕跟胃痛呢。」
医生请客,舒可毫不客气点了最贵的去骨蒜味牛小排,张安廷医生则点了一大盘的凯撒沙拉跟一大碗海鲜清汤。两个人边吃边聊,脱离了看诊间,两人一开始的话题还是在舒可的诡异行为上打转。
「医生,那电视会自己转台又怎麼解释?」
「……嗯,这就有四种可能了。」
「哪四种?」舒可一直觉得会把答案拆成好几组方向的人很酷。
「第一,有鬼。」张安廷医生用斩钉截铁的表情。
「啊?」舒可的脖子歪掉。
「鬼片不是常常这样演吗?电视常常自己打开,门常常自己关上,离人很远的音响自动开啟,早上丢掉的手机莫名其妙回到口袋,冰箱突然自己打开……」
「等一下,哪有鬼片是冰箱自己打开的啊?那不就变成搞笑片了吗?」
「冰箱自己打开也很恐怖啊,电影画面还可以从侧面看到冰箱裡的寒气吹出来,白白的,雾雾的,有点感觉了吧?」
「……」
「如果女主角一边发抖一边走近,一看,在打开的冰箱裡面竟然看到一隻断手……」张安廷医生慢条斯理地用叉子戳著生菜,用很平淡的语气继续说:「更恐怖的是,那隻断手居然是——那个女主角自己的。」
「那还是变成了搞笑片了啊。第二呢?」舒可有点失望,手指不停。
「第二啊,就是电视坏掉。」
「这个好没梗啊,第三呢?」舒可用刀子跟叉子打了一个叉。
「第三个可能,就是当时正在梦游的妳动作很快,在妳朋友转身的瞬间就衝到电视机那边把遥控器按下,再瞬间坐回位子上。」
「……这个不可能啦,就算我醒著也办不到啊。」
「那就试试看第四吧?」张安廷医生抖抖眉毛,说:「就是妳改变了妳的脑波频率,切换到遥控器跟电视机之间频率协定,将频道转了台。」
舒可瞪大眼睛:「哇,这个听起来好有一回事喔!」
「的确,这就是偽科学的魅力了。」张安廷医生一边吃著超养生的生菜,一边耐心地解释:「我用了听起来像是科学的语言,为发生在妳身上的怪事做出解释,其实这一点也不科学,因为人脑脑波的频率跟电视机的电磁波频率相差太多,记得吗,人脑脑波最多就是四十赫兹,但电视机的电磁波频率至少是五万多赫兹起跳,完全就不对啊。如果是遥控器的频率,也不对,同样差很多。」
「……」舒可听得有点茫然,但结论应该是……那样的说法不大对吧?
「也就是说,妳用脑波控制电视频道是很合理的解释,听起来也很酷,但从真正的科学上来看,妳根本不可能控制电视频道囉。」
「是喔。」舒可心不在焉地看著手机,单手手指不停地按来按去。
撇开那天晚上的怪事,两个人开始谈些生活琐事,例如从医生观点的养生减肥观啦,例如从美女的观点谈如何保养大腿小腿啦等等,都是狗屁倒灶。
只是从刚刚一坐下,舒可就不晓得用手机在瞎忙些什麼,停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