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主义,敌人就愈多”的错误理论指导下,包括苏共中央政治局在内的大批干部被扣上“反党分子”、“特务”、“外国间谍”、接受“外国津贴”等罪名,惨遭杀害。最后,连执行肃反任务的许多“契卡”人员也未能幸免。
身在莫斯科的康生,把这些统统作为正面经验接受下来。回延安后,康生如法炮制。1938年1-2月间,他曾发表文章,信口雌黄地说陈独秀等人是“日本奸细”,说陈独秀从日本每月领取300元的津贴。
整风开始后,康生抓住王实味事件作文章。
人们都知道,延安整风的主要目标是批判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整顿三风,通过学习马克思主义,学习党的历史,学习整风文件,统一全党认识。在1941年9月的政治局会议上,毛泽东明确提出:“打倒两个主义,把人留下来。”
整风开始后,党内发扬民主,发动大家提意见,当时青年知识分子干部意见特别多。王实味在写《野百合花》之前,就给毛泽东上书,批评延安“衣分五色,食分三等,贫富不均,贵贱有别”等等。在延安街头出现的名叫《轻骑队》的壁报,贴在大路上,内容也是批评等级制、不民主这些问题。
当时,延安物资匮乏,对领导干部给予适当的物质照顾是合理的,作为知识分子干部应该理解;而个别不合理的地方,广大青年干部提意见也是可以的。但是,延安的干部来自五湖四海,当时延安的新老干部之间,根据地党组织与来自敌后国统区的地下党组织之间、工农干部同知识分子干部之间、本地干部与外来干部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青年知识分子干部一提意见,有些老干部却产生猜疑,认为是冲着共产党来的,是反对党的领导。当时作为毛泽东的秘书的胡乔木给王实味写信,批评他“文章里充满了对领导者的敌意,并挑动一般同志鸣鼓而攻之的情绪,这无论是政治家、艺术家,只要是党员,都是绝对不容许的”。提醒他要注意提意见的立场和方法,不要走偏。
再如《解放日报》文艺栏曾登过一篇作家马加写的小说《间隔》。小说写了一个老干部、游击队长喜欢一个从城市来的女学生。但他那种简单、纯朴、粗鲁的爱使这位女学生害怕,他们中间有很大的间隔。这篇小说引起老干部的不满,编辑部作检查,在整风中一再受批评。
诸如此类都产生了矛盾。
青年知识分子中的极端民主化和自由主义倾向,引起了中央的极大重视,并对这一倾向作了过于严重的估计,认为“小资产阶级的歪风,影响很广,如果不首先加以端正,就不可能把整风运动纳入正路。因此,在一段时间内,整风矛头首先对准了青年知识分子中的这股歪风”。
王实味写作《野百合花》、《政治、艺术家》等杂文,带头反对院长,主张全院大会民主选举,成为了批判的靶子。
1942年6-7月,中央研究院等单位召开揭发批判王实味大会。会上有人揭发王实味讲过“斯大林人性不可爱”、“拉狄克是一个可爱的人”、“中国大革命的失败,共产国际应负责”、“苏联对于季诺维也夫叛国案的审判是可以怀疑的”、“托派理论有些地方是正确的”等当时被认为是大逆不道的话。加上过去王实味又曾与托派分子有过交往,在康生的插手下,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王实味被扣上了三顶大帽子:“反革命托派奸细分子”、“暗藏的国民党探子、特务”、“反党五人集团成员”,被开除党籍,被捕入狱。
这是把思想问题上升为政治问题的典型范例。
最无辜的还是成全、王里夫妇和潘芳、宗铮夫妇。王里、宗铮是复旦大学的校友,在延安有来往,而王里1936年初在南京时认识王实味,王实味与宗铮夫妇是近邻,彼此有些接触而已,他们却因此和王实味一起被打成“五人反党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