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1月29日,《红色中华》报发表中共领导的谈话,称:“倘蒋能真正抗日”,“当然可以在抗日战线上和他携手”。首次明确表示“联蒋抗日”的态度。
4月25日,中共中央发表《为创立全国各党派的抗日人民阵线宣言》,第一次公开宣布把国民党包括在统一战线内。
同年8月12日,毛泽东致电朱德等《关于今后战略方针之建议》,确认“南京为进行统一战线之必要与主要的对手”,并提出“逼蒋抗日”的问题。
8月的陕北,天气已十分炎热,但毛泽东等人的头脑并未发热。他们清醒地意识到,蒋介石的变化是为形势所逼,但骨子里还想“招安”共产党,收编红军,共产党不能上当。同时,蒋介石对联合抗日仍处于动摇观望之中,只有逼蒋抗日,才能达到联蒋抗日的目的。
关于“逼蒋抗日”的政策,毛泽东有个形象的比喻。他说:这就好比陕北老乡赶毛驴上山,前面要有人拉,后面要有人推,再不走还得用鞭子抽两下,一拉二推三打,逼他抗日。
毛泽东开始实施这个策略。从1936年夏天开始,他一面全权委托周恩来负责对蒋介石统战工作,放手让周恩来继续与陈立夫等人多方联系;一面亲自做国民党上层人物及国内知名人士的工作。在大约半年时间里,毛亲自致函竟达近百次之多,鸿飞南北,对象几乎遍及国民党党政军文化界所有头面人物。信中痛陈中共对寇深祸亟的忧患,申明自相煎熬则亡,举国奋战则存的道理,希望他们共同去做蒋介石的工作,督促批判,责其更新。
这收到了显著的效果。毛泽东肝胆相照的诚恳态度,博得了普遍赞同,许多国民党人搬出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古训,呼吁国共尽快合作抗日。宋庆龄、冯玉祥、何香凝等屡屡公开提出了联俄联共抗日的方案,从内部逼蒋抗日。
1936年12月1日,毛泽东又率全体红军致函蒋介石本人,再次陈述共产党的愿望,态度至诚,非常感人。下面摘录几段以共飨:
“人心与军心之向背如此,先生何不清夜扪心一思其故耶?
“天下汹汹,为公一人。当前大计只须先生一言而决,今日停止内战,明日红军与先生之西北‘剿共’大军,皆可立即从自相残亡内战战场,开赴抗日阵线,绥远之国防力量,骤增数十倍。是则先生一念之转,一心之发,而国仇可报,国土可保,失地可复,先生亦得为光荣之抗日英雄,图诸凌烟,馨香百世,先生果仍故不出此耶!”
“今日之事,抗日降日,二者择一。徘徊歧途,将国为之毁,身为之奴,失通国之人心,遭千秋之辱骂。吾人诚不愿见天下后世之人聚而称曰:亡中国者非他之人,蒋介石也。而愿天下后世之人,视先生为能及时救国救民之豪杰。”
“语曰,过则勿惮改。又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去何从,愿先生烹察之。”
然而,长期以来凝成的坚冰,怎能在顷刻间消融。
1936年下半年,在日本的威迫下,蒋介石态度逆转,对中共态度强硬,秘密谈判未取得实质性进展。10月下旬开始,蒋介石认为剿共只剩下最后5分钟,催促张学良、杨虎城与红军开战,终于导致了12月12日蒋介石被囚的西安事变。
西安事变意义重大,正如斯诺所言,“在历史的大峡谷上实现了一次历史的大跳跃”。经历了西安骤变的蒋介石,知道民意不可违,民意不可侮,开始认真调整内外政策,走到谈判桌前与中共就国共合作、共同抗日问题进行正式谈判。从1937年1月至9月,周恩来、博古、叶剑英、朱德、林伯渠等先后与顾祝同、贺衷寒、张冲、蒋介石、陈立夫、宋子文、康泽、邵力子等在西安、杭州、南京、庐山进行了多次谈判。
谈判之初,国民党方面坚持红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