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学回家,见到我,她高兴极了。我以前管她的母亲叫阿姨,阿姨看到我,热情地招呼着,很快给我们俩做了些吃的。好心的阿姨让我想起了妈妈,吃着吃着,手就停下了。阿姨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告诉她,如果我妈妈还在,肯定也会像她一样爱我,照顾我。然而,阿姨只是说:“你说得没错,孩子,可你还能怎么样呢?有妈却只能过没妈的日子,这是你的命啊。”
吃完饭,我和图图尔开始聊天,然后一起出门去找另一个朋友多利。多利是个漂亮的婆罗门①女孩,她的父亲和我的父亲相熟。一天,多利的父亲问起我爸爸的情况,我就把一切告诉了他。多利的爸爸于是找校长谈了一次。我以前上过学,所以校长认识我。后来有一天,多利的爸爸告诉我,第二天又可以上学了。我真的好开心,我又开始了校园生活。
但好梦没有持续多久。我住到大伯家里后,继母很难独自一人应付所有家务,于是她和爸爸来到大伯家,想接我回去。大伯不肯让我走:“她还要上学,而且学业优秀,我不会让她走。”但爸爸坚持要带我走,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最后,大伯只好让步,但是他警告他们说,如果让我不开心的话,他们也别想过上好日子。
他们把我从大伯家带走,我的学业又中断了。在那段日子里,不管睡着还是醒着,我想的,只是学习和妈妈。听说过度忧虑会让人生病,当然,这事也发生在了我身上。爸爸带我去医院检查,可医生诊断不出病因。爸爸这下可担心了,又另找了一位医生。我把心事一股脑儿告诉了医生。医生听了,很气愤,把爸爸骂了一通。
我的身体慢慢好转。一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床单上都是血,顿时害怕得哭起来。当时我还在医院里,护士听到了哭声,跑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我吓得说不出话。护士看到了床单,问我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我回答说没有,她就明白我为什么害怕成这样了。一些人围到我身边,冲着我笑。其他病人也告诉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女孩子长大了都会这样。医生走过来,说我已经痊愈,可以出院回家了。我恳求护士让我在医院里再待几天,可是她说,我已经没事了,如果听她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爸爸把我接回了家。见到继母,我觉得她看起来心事重重。我进屋洗了个澡,等洗完澡出来,看到她正盯着我血迹斑斑的衣服。我告诉了她医院里的事。我想她跟爸爸说了些什么,因为爸爸看起来也有些担心,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事实上,从那时起,我每次看到爸爸,他似乎都在考虑我的事,但我不敢问爸爸究竟在想什么。
现在,我又担心起我的学业。爸爸嘴上什么都不讲,因为他知道继母不希望他和我再谈起这些事,但他很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继母的举动常常出乎我的意料。有时,她前一秒还对我和弟弟疼爱有加,转眼间,又因为我们而和爸爸发生冲突,把家变成战场。爸爸也变了。他不再骂我,就算我犯了错,他也只会简单地说上两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再毛毛躁躁的。”他老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让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渐渐地,一些迹象告诉我,我真的长大成人了。一天,我坐在丘基①上大声朗读,无意中抬起头,发现爸爸正盯着我。他在认真听我读书。爸爸见我看着他,便问我愿不愿意去姑妈家。我没吭声。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对他很不尊重,可他什么都没说。以前,要是他问什么而我不回答,肯定会被臭骂一通。
我家后面的旅馆里住着一个男孩,我想,他和爸爸一样,也认为我长大了。我每次在房间里坐下读书,就发现他透过窗户看着我。如果我去屋外的水龙头那儿打水,他也会走过来,站在一边看着我。一天,我发现他和我弟弟搭上了话,还对我指指点点。我想他在问我的情况。还有一次,我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