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苍白的脸上布满细细的汗珠。她强撑着身体离开,努力安慰自己:不,不是真的,越国夫人说的不是真的,不过是刺激她的话而已,如果真的生不出孩子,她哪里会得不到一丝风声!
可是那股惧怕紧紧地跟着,如影随形,她终于忍不住招来太医。然而最后一丝侥幸也在太医的诊断中烟消云散——原来,越国夫人说的,都是真的。
脑海中立即又浮现出一些她曾经疑惑的画面,在长公主坟前阿湛奇怪的神色,当她说用小皇子练手时,他慌乱而又难过的神色。
其实,很多蛛丝马迹都已经显露出来,只是她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幸福里而浑然不知。
阿湛,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默默地想着,蓦然想起娄氏临死前那阴冷的笑意,“高湛,你不要得意,哀家要是今天死了,做鬼也会咒你一生短命,不得安乐!”
如果五石散的毒不解,他的确活不了多久,难道真的会如娄氏所说的那样,一生短命,不得安乐……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阿湛不能出事,即便拼上她此生的幸福,也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的不好!
思及此,她的目光渐渐地坚定下来,带着绝望的坚定、不舍,还有决绝!
陆贞出现在昭阳殿的时候,高湛正在批阅奏折,他才苏醒便急着处理公务,不知是因为思念还是其他,他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便伸头往门口看去,眼睁睁看着日光被黑暗逐渐吞没,夜幕降临,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正打算将眼前的这份奏折批阅好就去找她,没想到陆贞提着灯笼出现了。见到她,他无比欣喜,“阿贞,你来了。”
“可不,今天忙了一天官窑那边的事,现在才顾得上来看你。”
高湛看着她的脸,发现今夜的陆贞面色有些苍白,知她也是百事缠身,心里有些不忍,便故意揶揄道:“我今天偷了一天懒,让张相和嘉彦帮我在朝上顶着。呵,我们夫妻两个,现在倒是你比我还忙。”
陆贞果然笑了,他顺口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她愣了愣,回答道:“李大胆已经带着人开了工了,官窑很快就能正常。织染署那边也没什么大事,娄氏作乱的时候正赶上蚕歇,我们加紧养秋蚕,冬天都还来得及。”
他微蹙剑眉说道:“我不是问这个,我问我的病,我知道,太医那边听了你的命令,什么实话都不跟我说。”
闻言,她又想起太医的话,心里渐渐黯然,却还是强打精神笑道:“他们下午还没查出来,当然不敢跟你说。可我刚过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过来禀告我说他们已经找到了一种药,可以慢慢帮你戒掉五石散。”
高湛喜出望外,不可置信地确认道:“真的?你别骗我?”
她点了点头,贪婪地看着他的面容,信口应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只是那些药毕竟不是解药,配起来很费力,而且至少要吃半年以上才会有效。”
高湛大笑道:“呵,不管怎么样,能治好就行。”
“是啊,治好就行。”看着他欢喜的样子,心里的不舍又悄悄浮上来,她紧紧握住拳头,努力想要掩饰住自己的失落,却依然露出了端倪。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有些担心地站起来,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阿贞,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她连忙摇头,见他依然怀疑地看着自己,只能编了一个理由道:“我只是想,你解了毒之后,我们要怎么跟陈文帝解释,毕竟同昌公主已经在这儿了。”
这个理由的说服力很大,他并没有怀疑,轻轻抚摸着她愈加憔悴的面容说道:“强者就不需要解释。那天你说得对,大不了我们把他下毒的事公布出来,再大不了,我们和他兵戎相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