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圣上转醒,传下口谕,由下官转达。”
冯霂佝偻着身子,第一个坐了下去,低声道了句:“圣上定有安排。”
余之宁却没有坐,也不行礼,冷声问我:“圣上口谕,莫非不传于宗室诸王?”
“圣上只说传诏诸位大臣,未提及宗室,故下官不敢妄传。”我顶了回去。
余之宁撇了撇嘴,还是坐了。
待众人坐定,我发现少了右相,遂问道:“右相大人何在?”
“右相房志龄大人年老体弱,卧病在家,未能前来。”冯霂答我。
我心中骂了一声老狐狸,居然托病。
不料余之宁冷声笑道:“明大人少来朝堂,恐怕不知房大人是经年卧病吧。”
他这显然是想暗指我不配主持朝中大事,正中了我的下怀,只因我本就不打算站到最前面。
“传圣上口谕,”我爽声道,“诸位皆是朝堂重臣,社稷栋梁,今朕卧病不起,监国孝王有失朝纲,深寒朕心,故传旨,立皇长子鞠为皇太子,行监国事。明卿可名,加太子太傅,左相冯霂,加太子太保,组金龙阁,由冯霂明可名选荐阁员,行辅佐事。”
我深知自己不能服众,现在把冯霂拉下水,让他当挡箭牌,只要大军掌握在我手里便无妨。环顾在座大臣,我咽了口口水,朗声道:“钦此。”
过了片刻,冯霂拜倒道:“臣,领旨谢恩。”
礼部尚书杜正伦、户部尚书裴淼当即也跟着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余之宁却跳了起来,手持象牙笏指着我嚷道:“谁不知道圣上已经多日不曾醒过,定是你矫诏!”
“余大人此言差矣,多日不曾醒过,正该今日醒来啊。”我好整以暇,悠悠道。
“天下可有如此巧事?”
“哼,”我冷哼一声,“连大理寺都能定人死罪,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
“你……”
“大胆!”我手拍软榻,喝道:“圣驾之前,容得你大呼小叫吗?来人,拉下去,斩首!”
“你敢杀文官!我是言官!放开我……”余之宁挣扎着,却被身后的兵士牢牢拉着。
我又想起旧恨,冷声道:“先放了他。”
兵士们依言放手。
余之宁正了正衣冠,正要说话,我抢先道:“剥了他的衣冠,贬为庶民,斩!”
“陛下啊!”余之宁大惊之下,哭喊道。
我有些心虚,转脸去看圣上,圣上还是没有醒。
斩余之宁的兵士也不知道走远些去杀,大概就在院子里,反正余之宁最后一声哀嚎清清楚楚地传入金龙殿。
我扫了一眼座下臣工,刚好看到都察院监正韩子通,正在那里发抖。
“韩大人别来无恙啊。”我笑道。
“明大人。”韩子通摆出一个笑脸,却比哭更难看。
“都察院监正似乎不在传召之列啊。”我笑道。
“下、下官补了大理寺卿。”韩子通道。
“哦~原来如此。”我长长应了一声,看他抖得更厉害了,我道:“上次家里还留了些茶叶呢,改天送些到大人府上,大人不会嫌这贺礼太寒酸了吧?”
韩子通也一定想起他在公堂上说韦白给我通风报信的事,脸上红白交替,突然起身骂道:“明可名!你这小人,一朝得志便是如此嘴脸?恨只恨当日派了个糊涂官,否则哪有你今日张牙舞爪?”
我脸色一沉,低声道:“有辱斯文,来人,剥去朝服,乱棒打出宫去,贬为庶人,永不叙用。”
兵士们依言照做。
我又扫了一眼群臣,道:“还有谁有什么话要说?”
群臣中不是面面相觑的,便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