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发,圣上亲临点将台,戚肩终于一圆“面圣”的梦想。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圣上,若不是对他的决策有些不满,真的会为他的雄姿英发而折服。
走了曹彬和金绣程的部曲,本军只有十五万,加上圣上带来的五万援兵,便是诏书中所称的“百万大军”。不过阳关据迦师城不过五百余里,圣上的确算是亲征叛逆了。
“子阳可曾听闻前朝哪次出征西域只有二十万众?”出了关,大帅问我。
我摇了摇头。
“张琦想置我于死地啊。”大帅笑着对我说道。
张琦是兵部侍郎,该是李哲存的爪牙,跟着圣上来了阳关。可是奇就奇在圣上居然对他言听计从,反倒对坐拥重兵保护他的大帅冷眼相加。“二十万也够了,孙宜子当年领五万之众天下无敌。战国群雄总比西域蛮族强些吧。”我劝道。
“可惜,你我皆不是孙宜子。探子回报,珐楼城的守将是徐梓合,将兵两万。”
这个消息早些时候我也听说了,我还知道,徐梓合盛名不下李浑。
“他才三十岁吧。”我问大帅。
大帅点了点头,道:“五年间由一什长爬到一城之守可见其战功卓越。哦,他的大漠骑兵,来去如风,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我点了点头,道:“我们带了不少弓矢,该不会怕他。”
“珐楼城是临近阳关的第一城,可做据点,若是久攻不下,恐怕我军只有退回阳关了。”
“大帅,阳关空虚,无妨吗?”我有些担心。
“你还怕阳关再被夺了去?”大帅笑道,“山南守军已经在奔赴阳关的路上了,不会有事。”
“圣上太急,该等到山南守军到了,然后再让我军出征的。”
“阳关乃是天下险,李浑还能再骗一次阳关?还有第二个布明?专心珐楼城吧。”大帅又拾起兵书,不再言语。
路途颠簸,若是用我的轮椅恐怕早就颠散架了。史君毅心细,让人用两根竹竿驾起一张太师椅,算是轿子,又让一班兵士轮流抬我。
“这在我家乡,叫做滑竿。”那个兵尉叫韩广红,并不高大,也有三十多了。
“韩兵尉是巴蜀人氏?”我从他的口音中猜测道。
“是呀,在下是巴蜀城阳人。”韩广红笑了笑,“十二岁就离家了,一口乡音总是改不了。先生是京都人?”
“祖籍江南,不过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
“呵,看先生皮肤细白,在下也猜先生是南人呢。”
我也笑了笑,问道:“你从军多久了?”
“十五从军,也十五年了。”说完又自嘲地一笑道,“太平日子过惯了,最多就是混个兵尉,也不指望什么。”
我笑了笑,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不少,不过更显稳重。
“韩兵尉此番又少了立功之机啊。”我玩笑道。
“哪里,能保护好先生便是立了大功。”韩广红回道。
“我不过一介九品司马,实在担当不起。”
“先生切莫自谦,阳关一战,天下皆知,先生可说是孙宜子再世,我们弟兄都以能见先生为荣呐。”韩广红咧嘴笑道。
我暗暗有些得意。
我军走的是最近的路,加之操练有素,只十五日便兵临珐楼城。
前军于城外二里扎营,本阵扎在三里开外的河边。
兵到当日,高高的箭楼已经竖了起来。听说箭楼是战国巧匠黑笛的构思,平日行军时拆开方便携带运输,临阵时拼装起来可以高达三四丈。因为听说迦师城的城墙高达十丈,所以我们带的是京城巧匠特意赶造的加高箭楼,最高可达十一、二丈。
戚肩背着我爬上三丈高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