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我是怎么睡着的,不过我永远忘记不了我是怎么醒来的。
两个官差,我认识他们是府尹大人的亲随,把我铐回了天牢。
我吓得两腿发软,只见屁二和乌头头垂得很低,跪在一边。
我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一双做工考究的鞋子朝我走来,还有紫色蟒袍的下摆。
“是你给他书的。”
那声音充满威严,我忍不住抖得更厉害了。
“是、是小的给的。”我颤抖地回道。
“上刑!看他还敢不敢。”
鞋子转身走了,两个大汉把我拖向刑房。
我本想拼命用脚抓住地面,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了。
进了刑房,我看到刑具上暗红色的铁锈和血迹,胃里一阵翻腾。
不过我看到了生机,朝我走来的是虎哥,从小打架就罩着我。我想喊他救我,不过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大人有令,让他一件件吃过来,可千万别弄死他。”拖我的其中一人说道。
“嘿,小的明白,大人就是不说,小的也不会让他好看。仗着自己是谁谁的小舅子,哼,你小子也有今天啊!”虎哥的话让我迷惑,我从来就是家里的独苗,立兴坊上下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来不及想太多,已经有刑房的差役把我绑在了木桩上,虎哥举着一把烧红的烙铁朝我一步步走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了红色的烙铁和狰狞的冷笑,然后就是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我不知道我嚷得有多大声,不过这种疼痛一定就是撕心裂肺。
我被冷水泼醒,不敢睁开眼睛。胸口的疼痛让我不知道世间其他的存在,只有黑暗才能给我一丝安全的感觉。
“啪”,一声鞭响,我的胸口如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伴随着皮鞭的声响,我忍不住哀嚎起来。
终于,我已经嚎到了嚎不出声的地步,胸口的疼痛早就变得有些麻木。不过我知道,后面的刑罚还更重。
“快把他的膑骨挖出来,我们走,这里味道还真臭。”另一个声音道。
我的思绪早就麻木得不能运作,一直到刺骨的疼痛从膝盖出传来,我才知道他要的是我的骨头。我又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虎哥家。
虎妞坐在床边,偷偷擦着眼泪,见我醒来,高叫着跑去唤来虎哥。
虎哥和虎嫂一起进来,虎嫂手里还端着一碗粥,很香。
“你干了什么?怎么让知府大人发那么大的火?”虎哥问我。
我摇了摇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呀,我干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啊!上天,这还有天理吗?
“你干什么,莫要吓坏了他。啧啧,你们怎么下手那么重?”
“没办法,人家看着的。要不是我做了手脚,你以为他这把骨头还能挺到现在?”虎哥说的不假,公门里有一套功夫,能救人于无形,也能杀人于无影。
“这鞭子打的,你看,啧啧。”虎嫂拿了块布,帮我洗着伤口。
“鞭子是皮肉功夫,没伤筋骨就没事。炮烙也是,我避开了他的筋络,只是皮肉受苦而已。可惜,人家点明了要膝盖骨,瞒不过去的。”虎哥声音越来越轻。
我试着抬了抬腿,的确不听我使唤,从那人说话的那刻起,我就已经是个废人了。两行浊泪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流到嘴里,苦得很。
“在我这里休息两天吧,等好些了,还要回去当班。”虎哥说。
我怔住了,还要当班?当什么班?
“知府让你守在死牢里,看守书。”
我还是没有明白。
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