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此时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停了脚步,背着脸恨恨道:“你背负诺言,无耻薄幸,我与你已经恩断义绝了。你不去和你的新人续好,还来找我作什么?”
杨乃武急忙道:“我并非不想娶你,但父命难违,家族亲戚也十分反对,哪里能由得我作主?我娶詹氏也是迫不得已,情势所逼。但我心中从来便未忘记过你。上月家父病逝。我办完父亲的丧事,就立刻打听你的下落。哪知道你已经出嫁了。”
小白菜本就对杨乃武旧情难断,又听他言语恳切,似乎字字真情,当初的情恨立时消去了大半,呆怔了半晌才幽幽的说道:“但你已娶妻,我已嫁人,事已至此,覆水难收,又能怎样呢?”
杨乃武也叹口气道:“我本打算孝满之后,娶你做小。谁知你已嫁作他人妇,再无法做长久夫妻了。今日偶遇,权当最后一面吧。”
杨乃武想了断旧情,但小白菜此时见了杨乃武,却是旧情复燃,心中又升起一股不平之气来,心道:“自己有了这样一付姿色娇容,倒落在穷苦人家,且葛品连人既丑陋不堪,又蠢笨如豕,庸庸碌碌,这样一个莽夫如何能与杨乃武相比。白白是辜负了自己这付天生娇姿。”她对杨乃武亦是痴心不改,情丝难断,更不甘心从此困顿一生,不由下了决心道:“二少爷,你是个著名刀笔,在咱们仓前镇上,那一个不知道你的名声,便是余杭县城内,也赫赫有名,谅来对于悔嫁的事情,做起来也是易如反掌吧?”
杨乃武不明白她的意思,疑道:“让我悔婚?在我这种门庭,怎能无缘无故把妻子休掉?詹氏既没犯七出之条,又贤慧持家。我若是把她休了,别说是我的名誉上不好听。就是族人亲戚也不会轻易答应。再说,现在连娶你做小都没有机会,还谈什么做正房的事?”
小白菜冷笑道:“我哪里有做正房的痴念。是我要悔婚,需你出个主意,到处打点一番。依你的势力,应当不难。待同葛家悔婚之后,我再嫁与你,咱们岂不是可以白首偕老?”
杨乃武吃了一惊,打个愣神,才道:“秀姑,似你这般的花样的容貌,可谓秋水为神玉为骨,便是古时的王嫱、飞燕,也未必胜如了你。若是处于大户深闺之内,恐怕就是个艳名双全的兰闺淑女,应该匹配个玉树临风的王孙公子,总算得一对壁人,闺房之乐,可以胜于画眉。如今你配了葛家,他又生得那般的丑陋,无怪你心中不平,有所怨恨。你的言语心情,乃武都明白。但我若帮你悔婚在先,娶你在后,外间难保有人谈论,说我勾搭有夫之妇,逼散一对姻缘,依仗势力,夺人妻子。今后我在仓前镇不仅名誉扫地,甚至还要受万人唾骂。且我将好好一家人拆散,于自己阴骘上,也吃受不起。未来前程可能就耽误了。此事是万万使不得的。”
小白菜冷眼看看杨乃武道:“你已经有了好姻缘,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再说凭着你的身份地位,以后娶个三妻四妾,又有何难?哪里把我放在心上。过去所谓山盟海誓,不过说过了就算了。我也是生就命苦,今后朝夕同这个三分像人、七分如鬼的人在一处,如何打发日子?还不如引绳自缢,早死早投胎,倘是投到富贵名门,怕不是个艳名四布的闺阁千金?”说到此,又哀哀的痛哭起来。
杨乃武被小白菜哭的心神不定,又想小白菜以前的万般温存,也动了心,低头沉思了半天才说道:“还是你我姻缘未到,才难以顺顺利利相守一世。但若得半世姻缘,我也心满意足了。”
小白菜不解,冷冷道:“何谓半世姻缘?你眼见我人在地狱一般,一点也不肯救援。还说什么若得半世姻缘也满足的话?岂不是哄鬼一般。”
杨乃武轻轻一笑道:“我听说葛品连有腿有流火之症,常常发作。他又是个做豆腐的,常在湿冷之处劳作,一双腿最是受累。这种人寿命是绝长不了的。少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