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有些可疑。”荀攸说:“如何看出?”白芍说:“一时还难以说清,但有蛛丝马迹。我担心的是夜里丞相的宿卫有纰漏。”荀攸转眼珠想了一下,而后环指了一下中军帐内宽大空间说道:“中军帐分大堂、内室,这大堂自然是丞相白日里调兵遣将、商议军机之处。”又一指后面毛毡隔墙说道,“这隔墙后面便是内室,是丞相的寝室,这是主簿都清楚的。夜晚,丞相入内室休歇,宿卫将士只可立于大堂,未有丞相之唤,不得擅入内室。”白芍还在狐疑,她推开内室之门,看着里面的卧榻,榻边的案几、箱柜之类,又回头扫视宽敞的大堂,继续思忖着。她走进内室巡视了一番,又走到大堂来,对荀攸说:“今夜帐内宿卫皆临时换成朱六的亲信老乡,此事颇有蹊跷。”荀攸说:“丞相现信任朱六,此事很难和丞相说明白。但是估计也无大碍,这帐内宿卫虽归中军帐总管调遣,但中军帐外四周的宿卫就不属他管了,由许褚、李典二将军轮值。”
白芍问:“今夜哪位将军轮值?”荀攸说:“许褚将军。”白芍说:“不仅今夜帐内宿卫皆为朱六老乡,而且我发现,最近中军帐总管下面的人朱六换了不少。”荀攸说:“丞相用人不疑,既然让朱六总管中军帐,那朱六辖下的人员还不由他定?”
白芍说:“事情有些紧急,不知荀军师与许将军关系如何?”荀攸说:“此人最与攸关系亲近。许褚曾因醉酒贻误军机,丞相要拿其问斩,众人求情未果,荀攸以头撞地鲜血迸流才保下他。荀攸当时还曾对丞相说,但凡许褚再醉酒延误军机,连攸同斩。”白芍点头:“那速请许褚将军来商议。朱六陪同丞相巡营快回来了,必赶在他们回来之前安排好。”荀攸立刻出到中军帐门外,对留在门外的随从下令道:“速请许褚将军来中军帐。”随从一声“得令”便疾奔而去。荀攸紧接着扫视了一下四周,而后回到中军帐内。
白芍与荀攸在中军帐内焦急等待。
远远似乎听到脚步声,白芍随便找一个座位坐了。
许褚跟着荀攸随从匆匆奔向中军帐。
远处,月光下的营寨内,可看见曹操在众人陪护下缓缓巡视着。许褚则径直奔到中军帐,进门问:“荀军师有何吩咐?”
荀攸看看白芍,对许褚说道:“主簿对丞相夜晚的宿卫有些担忧。说明白了,就是对一个管事的人有所怀疑。”许褚点头:“褚直人快语,主簿是否指中军帐总管朱六?我原本也有疑,但看两三个月来朱总管兢兢业业,并无可疑之处,许褚也就多半放心了。”白芍说:“若他确无异心,我这疑就算多疑了。但事关丞相安危,又不可将可疑之处一笔抹去。我今说话,不知许将军能否完全信赖?”荀攸在一旁帮话道:“许褚将军,攸用身家性命担保主簿可信赖。”许褚说:“军师不做担保,我对主簿早已确信不疑。别看许某是粗人,但主簿跟丞相近两年了,这点可信褚还是看得出来。主簿直言不妨。”
白芍说:“我方才与荀军师讲过,并不能太清楚说明朱总管可疑,但确有蛛丝马迹,蹊跷之处。今夜帐内宿卫全换成朱六的亲信老乡,我甚觉不安。”许褚一指中军帐内外:“这帐内宿卫虽由朱六总管,帐外宿卫还是我总管,而且,夜晚的宿卫制度十分严谨,入夜,丞相到内室歇息,中军帐内须灯火通明,宿卫站立于中军帐大堂内,不得动弹。中军帐门须大开,帐外宿卫与帐内宿卫须相互监视,彼此须视力可见。帐外宿卫不得随意进入中军帐大门,帐内宿卫则不得随意出中军帐大门。丞相若在内室唤人,帐内宿卫与帐外宿卫须同时进内室丞相歇息处服侍。若无丞相亲唤,帐内宿卫与帐外宿卫都不可随便接近内室之门。而且,帐内宿卫与帐外宿卫隔中军帐大门内外相望必须为多人,无一人可擅自行动。”
白芍听着点点头:“其他人入夜有可能进到丞相入寝的内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