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寒而栗”。这个模型的发现要点是:“如果当前的世界在人口、工业化、污染、食品生产以及资源消耗方面的增长趋势保持不变的话,那么这个星球将会在接下来的100年之内的某个时刻达到其增长极限。”模型的制造者们曾经以数百种差别细微的情景进行了数百次的模拟。但是,无论他们如何进行权衡,几乎所有的模拟都预测到人口和生活水平要么逐渐萎缩,要么迅速膨胀然后立刻破灭。
这个模型极具争议性,而且受到极大的关注,主要是因为其中蕴含着显著清晰又令人讨厌的政策意义。不过,它永久性地把有关资源和人类活动的讨论提升到了必要的全球范围。“增长的极限”模型的并没有成功的孕育出其他更好的预测模型,而这恰恰是它的作者们希望做到的。相反,在其间的20年里,世界模型都受到怀疑,主要是因为“增长的极限”引发的种种争议。具有反讽意味的是,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公众唯一看得见的世界模型,仍然是“增长的极限”。在模型发布20周年纪念日的时候,作者们只略做改动又重新发布了这个模型。
重新发布的“增长的极限”模型,运行在一个被称为Stella的软件程序上。Stella采用由杰伊·福瑞斯特在大型计算机上制订出的动态系统方法,再把它移植到苹果电脑的可视化界面上。“增长的极限”模型是一张用各种“库存”与“流”编结而成、给人深刻印象的网。库存(货币、石油、食物、资本诸如此类)流入某些特定的节点(代表一般进程,比如说耕种),在那里引发其他库存的流出。举例来说,货币、土地、肥料以及劳动力流入农场之后,就会引流出未加工的食物。而食物、石油和其他一些库存流入工厂则生产出肥料,从而完成一个反馈回路。由回路,次级回路和交叉回路组成的意大利面似的迷宫构成了完整的世界。每个回路对其他回路的影响都是可以调整的,而且视现实世界中的数据比率而定。比如,每公斤肥料、每公斤水,能在一公顷的田里生产出多少粮食,又会产生多少污染和废料。确实,在所有的复杂系统里,单一调整所产生的影响都无法事先估量;必须让它在整个系统中展现出来之后,才能进行测度。
活系统必须为存活而预期。可是,预测机制的复杂性绝不能盖过活系统本身。我们可以详细地考查“增长的极限”模型,以此作为预测机制固有困难的实例。选择这个特殊的模型有四个理由。首先,它的重新发布要求把它(重新)看做人类的预测努力可以依赖的预测装置。其次,这个模型提供了方便的二十年期进行评估。它二十年前侦测到的那些模式是否仍占有优势?第三,“增长的极限”模型的优点之一在于它是可以评论的。它生成的是可以量化的结果,而不是含糊其辞的描述。也就是说,它是可以检验的。第四,为地球上人类生活的未来建立模型是最野心勃勃的目标。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如此杰出的尝试都会教给我们如何运用模型预测极其复杂的适应系统。人确实要反躬自问:到底有没有信心模拟或预测像世界这样一种看起来完全不可预测的进程?反馈驱动的模型能够成为复杂现象的可靠预报器吗?
“增长的极限”模型有很多可抨击的地方。其中包括:它并非极度复杂;它塞满了反馈回路;它演练情景。但是,我从模型里还发现有如下弱点:
有限的总体情景。“增长的极限”与其说是在探索各种真实存在的多样性的可能的未来,倒不如说它不过是在一组颇为有限的假设上演绎大量微小的变化。它所探查的那些“可能的未来”,绝大多数似乎都只是在它那些作者们那里才说得通。二十年前建立模型的时候,作者们觉得有限的资源会枯竭是个合理的假设,他们就把那些没有建立在这个假设基础上的情景忽略掉了。但是,资源(比如稀有金属、石油或者肥料)并没有减少。任何一种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