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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克里斯·朗顿并不觉得能创造自己文明的人工生命是一个天方夜谭。作为开创了人工生命中一个时髦领域的特立独行之人,朗顿承受了许多压力。他的故事很值得向大家陈述一下,因为他自身的经历再现了人造的、开放的进化体系的觉醒。

    几年前,我和朗顿参加了在图森召开的为期一周的科学会议,为了清醒一下头脑,我们逃了一下午的会。我应邀去参观尚未完成的生物圈二号项目,路程大约要一个小时。当我们在南亚利桑那州盆地那蜿蜒的黑色缎带般的沥青路上平稳行使时,朗顿向我讲述了他的生命故事。

    当时,朗顿以计算机科学家的身份在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工作。整个小镇和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最初都是为研制终极武器而建的。因此,朗顿在故事一开始说他是越南战争时期拒服兵役的人,我感到很吃惊。

    作为拒服兵役的人,朗顿得到一个替代兵役的机会——在波士顿的马萨诸塞州综合医院做护理工。他被分配去做一件没人乐意做的苦差事:把尸体从医院地下室搬运到太平间地下室。上班第一个星期,朗顿和他的搭档把一具尸体放到一架轮床上,推着它穿过连接两幢楼的阴冷潮湿的地下走廊。他们必须在地道中唯一的灯光下推着轮床通过一段狭窄的水泥桥。当轮床撞到隆起物时,尸体打了个嗝,坐了起来,并开始从轮床上滑下来!朗顿下意识地转身想抓住他的搭档,却只看见远处的门在他夺路而逃的同事身后来回晃荡。死了的东西可以表现得像活的一样!生命就是一种行为,这是朗顿最初的体会。

    朗顿对老板说他无法再做那种工作了,能不能做点别的?“你会编写计算机程序吗?”老板问他。“当然会。”

    于是,他得到了一份为早期计算机编写程序的工作。有时,他会在晚上让一个无聊的游戏在闲着的计算机上运行。这个游戏被称为“生命”,由约翰·康威设计,然后再由名为比尔·高斯帕的早期黑客改写成主机程序。该游戏是一组能产生多种多样形式的非常简单的代码,其模式令人想到生物细胞在琼脂盘上的成长、复制和繁衍。朗顿回忆起那一天,他独自工作到深夜,突然感到屋里有人,有某种活着的东西在盯着他看。他抬起头,在“生命”的屏幕上,他看到令人惊异的自我复制的细胞模式。几分钟之后,他再次感到那种存在。他再次抬起头来,却看到那个模式已经死去。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模式曾经活过——活着,而且像琼脂盘上的细胞一样真切地活过——不过是在计算机屏幕上。也许计算机程序能够获得生命——朗顿心里萌生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他开始摆弄这个游戏,研究它,思考着是否能够设计一种开放的、类似“生命”那样的游戏,以使事物能够开始自行进化。他苦练编程技术。期间,朗顿接到一个任务:将一个程序从一台过时的大型计算机中移植到一台构造完全不同的新计算机中去。完成此任务的窍门是抽象出旧计算机上的硬件运行方式,在新计算机上以软件的方式模拟出来——即提取硬件的行为,再将之转换成无形的符号。这样,旧的程序就可以在新计算机上由软件仿真出来的一个虚拟旧计算机系统中运行。朗顿说,“这是将过程从一个媒介转到另一个媒介上的直接体验。硬件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你可以在任何硬件中运行程序。重要的是要抓住过程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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