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2/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正自动的物体——从内部产生控制。而我们现在之所以把它看成是自动装置的鼻祖,是因为它令机器第一次能够像生物一般呼吸。

    而我们之所以说它确实有一个自我,是因为它置换出的东西。一股能够持续不断地、自动地进行自我调节的水流,转换成了一座能够不断进行自我调节的时钟,这样一来,国王就不再需要仆人来照顾这座水钟的水箱。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动的自我”挤出了人类的自我。有史以来第一次,自动化取代了人类的工作。

    克特西比乌斯的发明是二十世纪全美国风行的装置——抽水马桶的近亲。读者们可以看出克特西比乌斯的浮阀实际上是陶瓷马桶上半部分箱体中浮球的祖先。在冲水之后,浮球会随着水位的降低而下沉,并利用其金属臂拉开水阀。放进来的水会再次充满水箱,成功地抬起浮球,以便它的金属臂在水位精确地达到“满”的位置时切断水流。从中世纪的角度看,这个马桶通过自动起落的方法来保证自己水量充足。这样,我们就在抽水马桶的箱体内看到了所有自治机械造物的原型。

    大约在一个世纪之后,同样生活在亚历山大港的海伦——里面塞满了他的各种发明。那些发明,即使以今天的标准来看依然显得不可思议。这本书在古代世界中曾经被广泛地翻译和复制,产生了无法估量的影响。事实上,在之后的两千年里(也就是说延续到十八世纪的机械时代),没有一种反馈系统不是以海伦的发明为鼻祖的。

    其中有一个特例,那是17世纪的一位名叫科内利斯·德雷贝尔

    詹姆斯·瓦特既是机器匠,也是磨坊主。他曾经为磨坊发明过一个笨拙的离心调节器,只有在磨石速度足够快的时候才把磨石降到谷粒上。它调节的是石磨的输出功率,而不是磨石的动力。

    瓦特琢磨出了一项根本性的改进。他借鉴了米德的磨坊调节器,把它改良成一个纯粹的控制回路。采用这种新的调节器,他的蒸汽机就自己掐住了自己动力的喉咙。他这个完全现代的调节阀。可以自动让当时变得颇为暴躁的马达稳定在某个由操作者选定的恒定速度上。通过调整调速器,瓦特就能够任意改变蒸汽机的转速。这就带来了革命。

    和海伦的浮子以及德雷贝尔的恒温器一样,瓦特的这个离心调速器在其反馈中也同样是透明的。两个铅球,分别装在一条硬摆杆的两端,挂在一根柱子上。柱子旋转的时候,这两个球也会转起来,这个系统转得越快,它们飞得越高。与旋转的摆成剪状交叉的联动装置把柱子上的滑动套筒顶起,扳动一个阀门,一个通过对蒸汽进行调整从而控制旋转速度的阀门。球转得越高,这些连动装置关闭的阀门越多,降低旋转速度,直到达到某个回转速度(以及旋转中的球的高度)的均衡点。这种控制跟物理学本身一样可靠。

    旋转其实是自然界里一种陌生的力量。不过,对于机器来说,它就是血液。在生物学中,唯一已知的轴承存在于精子那转动着的鞭毛螺旋桨的连接处。事实上,除了这个微型马达之外,所有带着基因的东西都不会有转轴和轮子这些东西。可是,对于那些没有基因的机器来说,旋转的轮子和转动的轴承,却是它们生存的理由。瓦特所给予这些机器的,是那种让它们能够对自身的革命形成控制的秘笈,而这,恰恰就是瓦特的革命。他的发明广泛而迅速地传播开来。也正是因为他的发明,工业时代的工厂才能够以蒸汽作为动力,引擎才能够规规矩矩地进行自我调节,而所采用的,恰恰是这种万能式的自我控制:瓦特的飞球调控器。自供应的蒸汽动力催生了机器厂,机器厂生产出新型的发动机,新型发动机催生了新型的机床。它们都有自我调节装置,给滚雪球式的优势累积法则提供着动力。工厂里每一个可见的工人,都被上千个不可见的调控装置所围绕。今天,一个现代工厂里同时工作的可能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