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银袍银甲的男人出现在我身边,轻轻拔出我腰带上的长刀,借着西天最后一抹斜阳的光,凝重地审视着它。突然间,他的手指一颤,一串碧色的血珠飞溅出来,染绿了刀锋。
“该是恢复这柄神刀魔力的时候了,当它与灵环合为一体时,一定能粉碎猫灵创造的蛊惑人心的幻象。我原以为,将她以铜瓶封印,囚禁在五重鬼楼之下,在漫漫的黑暗长夜里,能令她惕然警醒,破除贪欲,重新回到正轨上来,以等待若干年后闯入者的救赎。现在看来,没有什么能改变她的魔性——”
另一串无色的水滴跌落在刀背上,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眼泪。
“真的要我杀了她?”我记起那段幻象中,他向她出刀,但刀下却早已留情。
“我不知道,其实上一次我假手于叶离汉,传给他这柄刀,并且要越南人全力协助他。最终,他无法忘情,面对已经封印住猫妖的心爱女人,无论如何不肯举刀。那结果你也看到了,封印并非解决一切的最佳途径。这一次,希望你能做到,就在那鬼墓之下了结这段故事。”他将长刀重新递给我,拍拍我的肩,向前一指,“看,那是谁?”
一个踉踉跄跄的男人正蹒跚着走来,身上的军装纽扣胡乱敞开着,双手里各握着一只酒瓶,浑身上下都是酒气。
“那似乎是——”我回头去看,银袍人已然消失,脚下重新变成了那间墓穴。
那满脸络腮胡须的酒鬼抬头看到我时,蓦的一怔:“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摇摇头,刺啦一声撕下半截衣袖,缓缓地擦拭着长刀。白袍人的碧血凝结在刀锋上,拂之不去,但刀背上的水迹却早就干了。
“喂,告诉我,祭司去哪里了?她答应我的事又怎样了?”酒鬼冲过来,恶狠狠地大声叫嚷着。就在我对面的那面墙上,凿满了狭窄的壁龛,每一间里都摆放着被灰布严严实实包裹着的东西。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喝干了一瓶酒,随手将空瓶摔向墙壁,嘭的一声,玻璃碎片四溅。
我摇摇头,但那张脸曾经印在五角大楼的特级通缉令上很久,全球每一个关心政治的人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他本人已经被囚禁在美国人暗无天日的铁狱里,失去了指挥一切的特权。我知道,现在的一切,不过是雅蕾莎营造出来的幻象,眼前的红龙面目憔悴、外强中干,正是二次海湾战争后期阿拉伯半岛电视台新闻节目里的形象。
“我会在死后重生,我一定能重新统治这个世界……祭司会帮助我,她的能力,她的‘空气之虫’一定能帮助我,让我死后的灵魂像无所不能、啄食一切的兀鹰,飞翔于伊拉克上空,把所有敌人斩尽杀绝,而后重建世界秩序。那时候……我会用黄金和钻石铸造属于红龙的宝座……”他嘟嘟囔囔着一头栽倒,犹然不忘将另一瓶酒大口喝干,再次摔碎。
“这一间,才是鬼墓的真正核心,直通五重鬼楼。每一个甘心与我为盟的大人物,都会在这里达成所愿,凭着我赋予的无上法力,开创江山国家。你也可以,只要你肯合作,就像红龙那样,甘心情愿地向我奉献出所有——”
雅蕾莎再度出现,缓步走向她的黄金宝座。
“这是你最后一次发表统治世界的演讲了。”我冷笑着低语。
“什么?”她踏上黄金台阶,洒脱地旋身落座,但那时心口里陡然多了一柄长刀,刀尖贯穿身体后,又直透椅背,从后面露出半寸。
“猫灵是永远不死的,就算再有一万把同样的刀,也——”她忽然瞥见了刀锋上的那一抹碧绿,蓦的高声惨叫起来,“不,这不是他的血,我了解他的心事,他是永远不会向我下手的……”
她的心口流出的鲜血与刀锋上的碧血融合在一起,缓慢地滴落在地上。满地石块忽然开始发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