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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黑暗中高喊。听来像是“让他别再叫了”,接着传来一记响亮的掴掌声,黑暗被深红色徐徐照亮,先是一侧,再是另一侧。如一股血流冲入清水,红色翻涌而来,将黑色推翻。

    “你下手太狠了。”有人在说话。是杰克吗?

    “老板?嘿,头儿!”有人在摇晃我,那就是说,我还有一具身躯。大概是好事吧。杰克在摇晃我,杰克,姓什么来着?我可以想起来,但必须从别的线索人手。他的姓氏和天气预报频道里的谁很像——

    晃得更厉害了。力道更大了。“朋友!你听得见吗?”

    头撞在什么东西上,我这才睁开眼睛,杰克·坎托里跪在我的左侧,脸色紧张而惊恐。在我面前的,则是怀尔曼,他站着,弯腰向我俯着身,把我像杯鸡尾酒一样晃来晃去。布娃娃脸面冲下倒在我的腿上。我憎恶地咕哝一声,反手一拨将她赶跑——噢,你个死男人,如假包换。诺问落在那堆黄蜂干尸里,发出沙沙脆响。

    突然间,她引领我如临其境的场面又重现了:地狱之旅。通往黑影滩的小路被阿德里安娜·伊斯特霄克称为“酒鬼大道”(这让她父亲暴跳如雷),还有那片海滩,发生在那里的恐怖事件。泳池。蓄水池。

    “他睁开眼了。”杰克说,“感谢上帝,埃德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的。”我说,我的嗓子都喊哑了。我想要吃东西,但更想往火烧火燎的嗓子里灌点水,“渴死了——能帮我一下吗?”

    怀尔曼递给我一大瓶依云水。我摇了摇头,“要百事。”

    “你肯定吗,朋友?水大概——”

    “百事。咖啡因。”那不是惟一的理由,但管用。

    怀尔曼把依云水放回包里,递给我一罐可乐。可乐热乎乎的,但我一口气就吞下半罐,打出嗝来,又接着喝。我环顾四周,只能看到我的两位朋友和一段肮脏的走廊。那可不好,事实上,是太可怕了。我的手整个儿僵硬了,还在抽搐——现在,我显然又恢复成了独臂人,好像刚用这只手一刻不停地干了两小时的重活,那么,那些画在哪里?我害怕极了,生怕没了那些画,一切都会如惊醒后的梦消隐无踪。而我为了得到那条信息,几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止是性命,还有我的理智。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刚才头撞上了墙壁,震起了脑颅内的一阵剧痛。“画在哪里?求求你们快告诉我!”

    “放松,朋友,都在这儿呢。”怀尔曼让开,给我看那叠半旧的手艺人画纸。“你像个疯子一样画,一边画一边扯。我把画都收拢在一起了。”

    “好吧。很好,我需要吃东西。我饿坏了。”这是如假包换的大实话。

    杰克不安地移开眼神,当我把诺问从杰克腿上拿走让它被黑洞吞没时,前门走廊还被下午的阳光照亮,如今却已昏暗。天还没黑——还没有,我仰头时看到天空还是蓝色的——但显然白日将尽,黑夜将临。

    “现在几点了?”我问。

    “五点一刻。”怀尔曼答。他连表都没看,我便明白了,他一直在守着时间。“太阳会在—小时内下山。或早或晚。所以,如果它们只是在夜间出动——”

    “我认为是这样,还有时间,但我还是需要先填填肚子。我们可以离开这片废墟了。这栋房子已经探够了。不过,我们或许需要—把梯子。”

    怀尔曼挑子挑眉毛,但没有发问;他只是说:“如果有梯子,大概会放在谷仓里。那地方好像战胜了时光老人,事实上,保存得还不错。”

    “那娃娃怎么办?”杰克问,“诺问?”

    “把她放回伊丽莎白的心盒里吧,带着她一起走。”我说,“她应该有更好的归宿,该和杀手宫里伊丽莎白的遗物放在一起。”

    “埃德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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