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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他和曹操有过多次交手,而且每次都把曹操打得落荒而逃。他同曹操有着深仇大恨,而且是投降了又叛变的人。这样的人,都能为曹操所容,还有什么人不能容呢?这样的人,都能为曹操所信任,还有什么人不能信任呢?相比较而言,袁绍连自己的弟弟都不能信任,还能指望天下人归顺依附于他吗?

    张绣来得也很是时候。曹操其时,“挟天子以令诸侯”才刚刚三年,天下不服的人不可胜数。他自己在社会上的名声也不太好。后来陈琳代袁绍起草的讨曹檄文,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从来就不讲道德,只不过鹰爪之才,甚至说“历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坏蛋大流氓。此类文章,历来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其中难免诬蔑不实之处,但有些事,恐怕也非空穴来风,曹操自己也有口难辩,说不清楚的。因此,他实在很需要有一个机会,来展示自己的博大胸怀和高尚情操;很需要有一个典型,来证明自己的容人之量和仁爱之心。张绣此时送上门来,真使他喜出望外。因此他不但尽释前嫌,而且始终如一地对张绣信任有加,给予的封赏也总是超过其他将领。对于贾诩,曹操更是既感激又欣赏——感激他雪中送炭,曹操曾感激地对贾诩说:“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子也。”欣赏他谋略过人,因此就连立储大计,也要与贾诩密谈。这就不再是为了示人以德,而是真诚地引为知己了。如果说,谋臣之智,首在“审于量主”(能够审慎而准确的选择自己的服务对象)这是曹操另一位谋士郭嘉的话。那么,君主之明,则首在“知人善用”。应该说,曹操和贾诩都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他们的合作,是中国政治史上一个成功的范例。

    贾诩为曹氏集团服务了两代人,在文帝曹丕朝官居太尉,七十七岁去世,谥曰肃侯,结局比某些曹操自己营垒里的人还好。

    曹操能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人才的宝贵。

    曹操很早就意识到,正义的旗帜和精锐的队伍是克敌制胜的两大法宝。还是在起兵讨董卓的时候,袁绍曾问过曹操,如果讨伐董贼不能成功,你看哪方面能做我们的依靠和凭据(方面何所可据)?袁绍自己的回答是:南据黄河,北占燕代(泛指今河北北部和山西东北一带),兼领戎狄(指乌桓),南向以争天下。曹操却淡淡地说,照我看,任用普天下的智能之士,用正道和正义来统帅他们,就左右逢源无所不可!在这里,曹操利用汉语词汇的多义性,表达了他与袁绍不同的政治见解。袁绍问“方面何所可据”,这个“方面”,可以理解为地理位置,也可以理解为政治条件;据,则既可理解为据点,也可理解为凭据。如此,则曹操的话就可以理解为:只要依靠正义和人才,什么地方都是根据地。曹操的见识,已明显地高出于袁绍之上。这也是曹操后来与袁绍逐鹿中原时的态度:你打军事地理牌,我打政治人材牌,咱哥俩就玩他一把好了!

    袁绍当然不是曹操的对手。他的优势,是位高而势众。可他政治上短见,军事上弱智,组织上低能,有了机遇也抓不住,有了人才也不会用。袁绍那边是很有些人才的,有的水平还很不低,比如沮授、田丰。沮授劝袁绍“挟天子而令诸侯,蓄士马以讨不庭”,同毛玠“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蓄军资”的建议几乎如出一辙。田丰则更是策无遗算,料事如神。可惜,这些人才全都没被他真正尊重过。田丰被关了起来,沮授被晾了起来,许攸气得投奔了曹操,剩下的那些货色,不是缺德(如郭图),就是少才(如审配),要不然就是一介武夫(如颜良、文丑)。最后,武将中最有谋略的张郃(音合),也因袁绍的拒谏和郭图的诬陷而投奔了曹操,终使袁绍全线崩溃,全军覆没。

    曹操却正好相反。他深知人才的重要,也清楚自己的分量。“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何况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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