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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2月27日夜,我从电视中看到巴基斯坦人民党领袖贝·布托夫人在拉瓦尔品第不幸遇刺身亡,在感到悲哀的同时,又感慨万千。因为巴基斯坦是我非常熟悉的一个国家,巴基斯坦也是中国数十年来的全天候的朋友,无论在上层,还是在民间,中国和巴基斯坦的友谊具有非常坚固的基础。如果连短暂过境也算的话,我本人曾3次去过巴基斯坦。1985年11月我曾陪同当时的国务院副总理姚依林会晤过巴基斯坦总统齐亚·哈克将军。贝·布托的父亲阿里·布托就是被哈克将军政变推翻的,最后还被判处了死刑,但布托全家和哈克将军都是中国的挚友。哈克将军本人又于1988年在一次奇怪的飞机失事中不幸身亡。人们普遍怀疑是谋杀,但最后也查不出成因,只能不了了之。巴基斯坦的民主一路走来,可以说就是在普选、混乱、政变、刺杀、再普选的怪圈中循环,真有点凄凄惨惨。

    我从电视上看到的不仅是血肉横飞的画面,还有那我熟悉的拉瓦尔品第的市容和街道。20多年过去了,这个城市还是那么乱糟糟的样子,房子还是破破烂烂,街道还是人畜混杂,和我20多年前访问这个城市时相比较,看不出什么变化。这么些年来,巴基斯坦经济发展不很顺利,民生没有大的改善,其民主制度也就像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没有坚实的基础,悲剧不断的深层原因是人民持续的贫穷和政治结构的上下脱节。

    一位退休的巴基斯坦政府官员对我说:“我很同情布托夫人,但是即使她没有遇刺,顺利当选为总理,她也会遇到巨大的困难。她如何保证巴基斯坦的军队与她合作?如何保证巴基斯坦的情治系统与她合作?如何保证代表巴基斯坦伊斯兰势力的部落长老与她合作?没有这些合作,她靠什么来整合社会、治理国家?布托夫人的支持者主要是穷人以及一批亲西方的自由派知识分子。但布托夫人无力整合巴基斯坦社会,她过去总理当得并不好,现在她死了,她的儿子当选人民党领袖,这是她遗嘱中的嘱咐,这个事实本身就说明了我们的民主质量大有问题。”西方把一人一票看成是民主的惟一指标,根本不考虑一个国家成功运作的诸多复杂条件,而西方国家自己则是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与磨合,形成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庞大的中产阶级和比较稳定的政治与法律制度,然后才开始搞普选的。

    巴基斯坦民主困境实际上反映的是整个第三世界民主经常遇到的困境:先是穷人拥戴的领袖被选上台,但这种领袖往往无法整合社会力量,也无力发展经济,改善民生,然后军队就借机发动政变,但军政府也往往治国无方,人民便再一次要求民主化,民选政府上台后,这个循环又重新开始。

    布托夫人死亡后3天,非洲的肯尼亚大选结果又引起了争议、冲突和厮杀。我对肯尼亚情况还算了解,因为我前后去过肯尼亚4次,最后一次是2007年4月。我与肯尼亚非洲经济研究所的非洲同仁讨论中国与非洲关系以及中国发展模式,非洲朋友很有兴趣。讨论中我们的话题很快就转到了中国模式与肯尼亚政治,当时肯尼亚的大选已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之中,一位学者问我,如何看肯尼亚即将举行的大选?我笑着问他,您是要听外交辞令呢?还是朋友的诤言?他说当然要诤言。我就坦率地告诉他:“据我的观察,非洲国家大选的特点之一就是同一个部落的人一般只投自己部落人的票,这样一来,你们选举的结果可能会使人民更加分裂,搞得不好,还会导致社会动荡。”我说:“从中国的经验来看,一个发展中国家如果主要的注意力不是放在改善民生,而是放在政治纷争的话,很难产生积极的结果。”

    肯尼亚人口才3000多万,却分属40多个不同的部族,其中人口较多的是基库尤族和卢奥两个部族,选举中竞争的两个政党分别代表了这两个部族,而部族成员对自己部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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