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有,也许以后有机会去。”
达措说过,他的前生肉身藏在无底冰洞里,一定要进入冰洞取回“鹫峰如意珠”。他既然认定了我能做到那件事,有机会的话我愿意尝试。
“我的梦……应该就是在一个非常深邃的雪山冰洞里……”方星长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沈先生,有些细节,我来不及向你说出详情,那只是我的个人感觉,我不想让听者的思路过多地受这些杂乱思想的影响。”
我愣了一下,计程车转过街角,缓缓地停在小院门前。
“方小姐,你的意思,在梦里,你进入了雪山冰洞,并且是一个非常深的洞?还有什么——”我突然意识到,达措进入住所后曾经施展法力破坏了客厅里的监控设备,所以,方星并没有听到这一段时间里我们的交谈内容。
铁兰叙述她的梦境时,只隐约提到过这一点,却始终没有最后确定。
综合所有的疑点,我甚至可以大胆地推论,她在梦里去过的地方,与达措灵童说的活佛肉身所在地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地方。
计程车开走了,小街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两侧人家篱笆上绿意葱茏,空气清新得如同刚刚被水清洗过。
方星仰起脸,望着万里晴空:“我总是隐约觉得,自己进入洞里,是为了找到某个答案,比如那个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女人说的‘使命’——你知道吗?每次做同样的梦醒来,我总会跑到浴室里,对着空荡荡的镜子,整夜整夜地拼命思考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种感觉,像是一个标准的重度失忆症患者,认识周围的一切,却永远都不明白自己是谁?”
她的声音开始呜咽,两颊上却没有眼泪落下来,生理学家说过,一个人悲哀到了极点,泪腺便被封闭住了,所有压抑的情绪无法得到释放。
斜对面楼上的窗子后面,有人撩起窗帘向外偷看着,大概觉得我们两个站在门口的情景有些古怪。
我推开院门:“方小姐,进来说吧,或许你需要一杯酒来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方星踉跄着迈进门槛,双手按在太阳穴上,脸色更是苍白,眼神迷乱晦暗。
我举手扶住她,感觉到她身上那种虚弱的震颤越来越厉害,立即反手关门,弯腰抱起她,大步走进客厅,同时大声招呼关伯:“关伯,快沏一碗热姜茶来,多放红糖。”
方星身上冷得厉害,当我把她放在书房里的沙发上时,她的唇已经变得一片煞白,牙齿也不停地嘚嘚乱叩。
我伸手按在她的腕脉上,虚弱凝滞,气血活力下降到了极限。在仙迷林酒吧对敌时,她的反应明显比平时要慢半拍,而且一直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当时我并没有觉察,现在终于明白,她的身体不适早在那时候就开始了。
关伯利索地沏好了姜茶,另外加了枸杞、党参、花生红衣这几种补血补气的药材,放在茶几上,神情焦虑之极。
“小哥,方小姐受伤了吗?”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关切,弯下腰,细细地凝视着方星的脸,不知是不是看在名满天下的“天煞飞星”方老太太面上。
我笑着宽慰他:“没有,只是身体虚弱罢了。我们都饿了,希望今天中午能好好吃一顿。”
关伯识趣地站起来:“对对,好好吃一顿,我去厨房,有你这个当代神医在这里,方小姐一定会没事……一定没事……”
他走出书房,关门的刹那一声长叹,嘴里低声絮叨的竟然又是“只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的那首诗。
我忍不住暗笑:“此情此景跟那首诗有什么关系?关伯真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关上窗帘……我有点怕光,眼睛痛得厉害……”方星呻吟着,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掌无力地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