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魔女听到这里,心里也是极为奇怪,暗自寻思:“这老和尚在荒山破庙里躲了二十年,柳元甲所说的金宫盗宝正是二十年前之事;笑傲乾坤是这老和尚的忘年好友,武林天骄和他交情也很不浅;笑傲乾坤叫我不可相信柳元甲的话,武林天骄则是替一个人向柳元甲索书;这老和尚身怀绝技,又有家国之仇……”这种种各不关联的事实凑合起来,串在一起,似乎可以得到一个结论,“嗯,莫非这个老和尚,他,他就是我的,我的……”但蓬莱魔女却不敢马上就作出这个结论,又自想道:“柳元甲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还有那破布残笺,这两件事又如何解释?我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能知道哪一个真正是我爹爹。”
蓬莱魔女收束了纷乱的思绪,听赫连清霞继续说话,“那老和尚很是奇怪,怔怔地望着我。我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那老和尚苦笑道:‘不管是你的仇家还是我的仇家,这件事发生之后,老衲的行藏已经暴露,这破庙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你也得赶快下山,不可在这里耽搁了。’说罢,他叫那小沙弥草草收拾经卷衣物,便即飘然而行。”蓬莱魔女连忙问道:“那老和尚走向何方,你可曾问他?”赫连清霞道:“我想与他同走,那老和尚却说:‘你不宜与老衲作伴,认得老衲的仇家很多,与我同走,对你反而不利。好在这班强盗都已尽数除了,他们一时间未必就会继续派人前来捕你。你从未离开此山,江湖上没人识你,你的武功也很有根底了,敌人倘非一流高手,你也足可以应付了,你趁着敌人未有再来之前,快快走吧。’他不肯携我同走,我心里正在慌乱,一时间也就忘记问他的行止了。不过,他既然为的是远走避仇,我就是问他,他大约也不会告诉我的。”
赫连清霞说了半天,已是有点口渴,耶律元宜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喝了之后,继续说道:“那老和尚吩咐我几句话,便即携了禅杖,与那小沙弥匆匆走了。我这才看出,他双足不良于行,这二十年来,他以深厚的内功,自疗了半身不遂之症,但究竟还是未曾痊愈。但是他以禅杖代步,却是快得出奇,只见他禅杖在地上一点,便掠出数丈之外,双足根本无需着地。只听得禅杖触地之声,叮叮不绝于耳,转眼间已走得无影无踪。那小沙弥飞跑追随,轻功也大是不弱。
“那老和尚走了之后,我回到家中,含着眼泪,把我从来未离开过的老家一把火烧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下山去找宜哥。他是金国的将军。我躲到他的军营之中,那自是安全不过的了,我刚刚走到山腰,忽地见有一人迎面而来,令我又惊又喜。柳姐姐,你猜猜是谁?原来就是那笑傲乾坤华谷涵。”
赫连清霞接续说道:“华谷涵的神色也是又惊又喜,一见面便大大夸赞我道:‘你这顽皮的小姑娘这一年来倒是很用功啊!’我说:‘你怎么知道?’华谷涵笑道:‘你的功夫深浅,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在这短短的一年之内,你武功竟尔精进如斯,当真是可喜可贺!’
“我听了暗暗好笑,他以为我是用功习武得来的本领,却不知实是出于那老和尚之赐。我暂不揭穿,先问他道,‘这一年来你到哪里去了?今天才回来?’华谷涵道:‘我去的地方多着呢,咱们到那庙里再说吧。’我说:‘我不回去了。那庙里也没有人了。’华谷涵连忙道:‘怎么庙里没有人了,那老和尚呢?对啦,你又为什么单独下山?’
“我这才把昨晚种种的离奇遭遇告诉了他。华谷涵很失望,黯然说道:‘我正有个好消息,带给老和尚,谁知他已经走了。’我忍不住好奇,问他:‘那老和尚端的是什么人?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他?’华谷涵笑道:‘小姑娘总是好管闲事,你自己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如今你已是无家可归了,你怎么办?’我正为此事烦扰,便道:‘我要到开封去找一个金国的将军,你可肯陪我同往?那人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