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船!”“帅”船上咚、咚、咚打起了收兵鼓,虞允文的船队乘势攻击,登时把金国的水师冲得七零八乱,有些船只被俘,有些则被击沉,但玉面妖狐所在的那只帅船,却争先逃了。
这时蓬莱魔女那只船已是火光融融,火舌从四边卷来,蓬莱魔女提起舱中所贮食水,一桶一桶地朝火头浇去,在她站立的数尺方圆之内,积水数寸,一时尚未着火,但火势正旺,相形之下,无殊杯水车薪,济得甚事,不消多久,舱中所贮的食水都已用完,火势仍在蔓延不已,船舱甲板亦已烧裂,江水也灌了进来,在水火夹攻之下,这只大船渐渐倾侧下沉。蓬莱魔女叹了口气,已是无能为力,心道:“我得见官军打了一场胜仗,死也值得了。”
正在这性命俄顷之际,烟雾弥漫中,忽见一只牛皮筏子,疾如奔马,逐浪而来,筏子上只有耿照一人,大声叫道:“柳女侠,接着!”“呼”的一声,一条数丈长的铁链抛出,蓬莱魔女疾忙抓着铁链,就似荡秋千似的,倏地从火焰中腾起,耿照将铁链一收,蓬莱魔女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已轻轻巧巧地落在耿照的船上。原来耿照认出了是蓬莱魔女,在帅船上放下这只筏子,急忙赶来的。这条铁索是帅船上系锚的铁链,三丈多长,数十斤重,幸亏耿照近来功力大增,这才使得它动。
蓬莱魔女死里逃生,惊喜交集,道:“幸亏碰上了你,辛将军呢?”耿照道:“辛大哥正在临安等候皇上召见。义军奉命驻扎江阴。这里采石矶驻扎的是虞允文将军的部队。”蓬莱魔女问道:“你怎么不与义军一起,却到了虞允文军中?”耿照道:“我是奉命带了一队人来跟虞将军学习水战的。义军从前只会在陆地上打仗,若不加紧熟习水战将来怎能在长江拦击敌人?”蓬莱魔女面上一红,说道:“不错,我今日吃此大亏,都是不识水性之故,今后我也可得好好地学学了。”
耿照道:“柳女侠,你是怎地碰上了敌人的?你这条船似乎不是金国水师的船只?”蓬莱魔女道:“我是先误上了贼船,后来又受到金虏的包围。”当下将经过说了一遍,耿照诧道:“这么说来,你是碰上了长江著名的水贼闹海蛟樊通了。你怎么和他结上了梁子了?”蓬莱魔女道:“我也是莫名其妙。这樊通是什么人,和金虏有勾结的吗?”耿照道:“这倒不是。他们是长江最大的一股水寇,正舵主是闹海蛟樊通,副舵主是翻江虎李宝。他们这一股专在江面上劫掠客商的船只,平日若是碰上金、宋两国的水师,水师势力比他大时,他们就闻风而逃,若是只碰到水师的零星船只,他们就不管是敌国或是本国,都要掳船抢人的。不过,近来长江风声骤紧,人人都知道金国即将倾国南侵,江上的客商船只差不多都已经绝迹,这樊通找不到生活,和金人勾结,那也是说不定的。”蓬莱魔女暗暗纳罕,心道:“难道这些水寇把我当作寻常的客商行劫?但他们却又分明知道我身份来历的呀。我与这樊通无冤无仇,他却要把我置于死地,这可真是奇怪了。”
蓬莱魔女说道:“什么闹海蛟、翻江虎暂且不必理他,那玉面狐妖也在敌船之上,你可见到了么?”耿照面上一红,说道:“见到了。”蓬莱魔女道:“那还不赶快去追?”耿照道:“虞将军已率水师追击了。我和你先上帅船见虞将军吧。”牛皮筏子轻便迅速,趁着顺风,不一会就追上了虞允文的大船,船上放下绳梯,将他们扯上去。
虞允文甚是欢喜,道:“柳女侠,久仰大名,今日幸会。日前幼安(辛弃疾)兄路过,曾与小可相会,盛赞女侠忠肝侠骨,本领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虞允文谦和有礼,毫没将军架子,蓬莱魔女也暗暗心折,说道:“朝廷有虞将军在,何愁胡马渡江?”
虞允文哈哈笑道:“我闻金主亮曾出大言,说他有百万精兵,投鞭足以断流,天堑何难飞渡?我倒要看他如何飞渡,我只有一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