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菊花,分别放在两人墓前。行行文字,无声并列,彷佛历经远远超过半世纪的时光,静待我的到来。
圆紫先生早知道赤穗浪士的戒名会冠上“刃”字,才说“从情况证据判断,应该没错”。
还有,想当然耳,生于高轮的少女是望着许多“商店老街的妇女小孩”造访的这里逐渐长大。
祖父看见文字排列,联想到“戒名”,意外说中答案。
连我也能体会,当时“小铃”为何“难得一见地脸色苍白”。虽是自己设下的谜题,但眼看男人即将跨出一步,仍不免害怕。
“心”在“刃”的底下。之后,只要依序捡拾文字就行。
大石内藏助的墓碑位于最后方,确实是“伊吕波歌”的出发点。由于那在右端,只能逆时针数去。
“刃”下面的字是“空”。我边各放上几枝线香,边开始绕行墓碑。
走完一横排后,我折返原点,逐一抄写谜题中的文字,并添上“伊吕波歌”的相应假名。“空”是“い”,“仲”是“ろ”。在旁人眼中,我大概像在研究历史的女人吧。我还不至于厚脸皮地说自己像专攻历史的女大学生。
不经意一瞧,穿着同样和服的那群人,白色腰带末端各以银线绣出一个汉字,可辨认出“由”和“实”。其中一名戴眼镜的女子,主动找我搭话:“你在研究这个?”
“对。”回答后,我忍不住问:“你跟朋友一起来祭拜?”
“没错,我们是赤穗义士的后代子孙。”
“噢,这样啊。”
见我恍然大悟般用力点头,另一人朝眼镜小姐的袖子打去,四人开怀大笑。明知她小小戏弄了我,那份爽朗却令我无法生气。
“我们要表演日本舞《忠臣藏》,所以想打声招呼。”
“唔,原来如此。”
我再度恍然大悟。腰带上的文字,想必是取自舞码中的角色姓名。不过,《忠臣藏》的影响还真是遍及各领域。
我继续走进左列。
跳舞的那群女子步下台阶离去。宛如沐浴在温柔日光中的谷底,四周变得好安静。
我来到入口。此处起是四角形的第三边,也是我最初发现蹊跷的地方。
寺圾吉右卫门是第四十七位义士。起义后,据说他单独行动⑤。尽管名字放在一起,戒名却缺少“刃”。和歌中若有“け”,应当会以“道”表示吧。不过,似乎并未出现这个字。
那块墓碑前,身穿工作裤的大叔弯着腰,将落叶扫进汽油罐裁成的畚箕。我冒昧打听:“请问,这边从战前就没变过吗?”
大叔停下手,抬起佛像般的面孔,慢吞吞地告诉我:“对,据说以往就是这样。”我道声谢,重返文字列。
我找到眼熟的罕用字。暗号开头的“破(片卤)”出现在这里,证明我的思考方向没错。
推敲起来,谜题的和歌便始于“あさ”。
至此,我已绕外围一圈,只剩在中央岛台上并排的两列。这种情况下,自然会将一路拉着的线与最近的地方相连吧。
我试着续写已填上“あ、さ”的“伊吕波歌”,于是又解读起碑文:
“刃”底下的“袖”是接在“破(片卤)”后,而这三个字按“伊吕波歌”的顺序,应为“あさき”。
意思是“浅き”吗?我忽然有种答案呼之欲出的预感。
接着,我绕到背后。
这下,四十七个字皆做完笔记。
注释:
①《假名手本忠臣藏》中,大星由良之助指挥赤穗四十七浪士进攻时敲击的山鹿流阵太鼓极为出名,但实际上并无这种大鼓,纯属虚构。
②一九一五~一九九三,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