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代君,我们的行动大体上已经说明完毕。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在你活着的时候我们再作一次答复,作为对你的饯别。怎么样?”
田代从隐藏的角落里伸出身子来。
事到如今,他已豁出去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山川亮平氏和木南君临终的场面,一想到自己将要遭到同样的命运,反而胆大了。
“你们——”田代坦然地问道:“为什么要杀害山川亮平氏?你们杀害木南君的理由刚才已经说了,可是我不明白杀害山川氏的原因。请你说明白。”
“这个嘛,你当然会产生疑问的。”河井说,“有人不希望他活着,我们是受人之托。”
“这一点我也猜想到了。”田代说,“这么说,你们是杀人的专业户啰!”
“杀人专业户?这个名称太不体面了。”河井坦然地说,“田代君,如果你找不到别的名称,这么叫我们也没错。我们个人跟山川无冤无仇。可是,有时人们的杀人动机超过仇恨,必须要杀掉对方,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
“谁委托你们办的?”
“对不起,这个不能告诉你。”
“大体上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山川氏是政界的实力派,是A开发公司的有力的支持者。指使你们杀掉山川氏的是互相竞争的公司。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拥有这疗养所的XX开发公司。”
“那就听凭你想象啰。可是我们没法回答你。你说我们仅仅受了某公司的委托,那也不尽然,我们并不是单单为了金钱,因为我受某一个人物的恩惠,我们是为他效劳的。”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人物与XX开发公司关系非常密切啰。”
“那我们不晓得,我们单单是为了报恩才这样干的。此人在政治上处于完全反对山川的立场。此人的日子不好过,那么,对不起,我们就对毫无个人恩怨的山川氏下了手,这些事,你应该明白。战后某政界要人在铁道上自杀,实际上是他杀。犯人对这位要人毫无个人的恩怨,可是有人命令他这样干,他们不得不干,我们的处境和他相同……”
河井继续说下去,“换句话说,对我们来说,杀人也是最高的命令。”
“杀人还是最高的命令?”田代反问道。
“人们各有各的立场,不管你们如何批判我们,我们只有这样去干。”河井坦然地道,“那么你是首领啰!”
“哼!差不多吧!”河井冷笑道。
“你把杀死山川氏的经过说给我听听,为什么又把‘爱尔姆’老板娘卷了进去?”
河井用解释的口吻答道:
“‘爱尔姆’老板娘是山川亮平氏的相好。老板娘怎么想的,我们先不管它,总之,她干的是一种买卖,专门伺侯山川亮平。我们要杀害山川氏,首先必须把他监禁在某一地点,这么一说,田代君,也许你就猜到了,这地点就是现在你呆的地方。”河井用手指了指地下室。
“山川氏毕竟是个大人物,我们对他必须表示相当的敬意,偏巧我们这伙人都是男人,要我们去伺候山川氏,那太煞风景了。我们必须讲点礼节,给他以应有的待遇,于是我们就选中了‘爱尔姆’的老板娘。他们俩从银座的卡巴到酒馆出来,我们就抓住他们了。现在可以跟你明说了,山川氏在这儿一共逗留了两天。这两天里,‘爱尔姆’老板娘精心照料他。为什么要逗留两天呢?因为我们得去准备处理尸体的场所啊。就赴那个伪装的肥皂工厂,做肥皂是伪装,我们实际上是搞石蜡。待这一工作完成,我们就结果了山川氏的性命。这个方法无须我多说了。这个地下室很僻静,声音再大也泄露不到外面去。许多人去处量一个人,那还用费多大事吗?”
河井说着向田代靠拢一步,好象舞台上的演员一边背台词,一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