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在西边,离这儿隔了大约八个街道。亨特用一支黑色签字笔在那个地方画了一个X。现在他喝完咖啡,往后一靠,眨起眼来。
“你准备好了吗?”
亨特环顾了一下广场,又眨了几下眼睛,“这些该死的金星啊!过去三四天都是这样。”他摇摇头,眼睛闭了好一会儿,然后睁开,看向塔玛拉。
“我没事,”他说,“开始行动吧。”
村镇里超过150户人家是靠编织来谋生的。怀亚特和塔玛拉走过35家到40家商店,终于来到亨特在地图上画了X的地方。
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灰泥结构的建筑,有时候兼作住房来用,前门开着,色彩鲜艳的塞拉普毛毯披肩、毯子和其他编织商品面朝着大街挂出来。在大部分商店里,织布工在后半间里面劳作。游客们有时候受到邀请,去里面一看究竟,但大部分情况下,这更多是作为组团旅游的一部分内容,不过是增加人们购买欲望的噱头而己。
怀亚特伸手拦住了塔玛拉,两人一起站在街对面耀眼的阳光下,这家小店显然已经开门营业了。虽然看不到里面有顾客光临,但后半间里有人在昏暗中影影绰绰地走动着。
亨特浑身动弹不得,他把手放到额头上,偏头痛已是猛然袭来。
有人喊了一嗓子,听起来像是下了一道什么命令。怀亚特听不懂,是不是萨巴特克语呢?两个男孩从商店前面窜出来,来到了街上。两人笑着跑着,相互追逐打闹,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塔玛拉捏了一下怀亚特的手,好像是得到了信号,他点点头,在明亮的阳光下走了五步,进入商店阴暗的前半部分。脉搏在耳朵里一下一下咚咚响着,怀亚特尽力让眼睛适应店里的昏暗,但是火一般灼烧的眼球一时半会就是无法睁开。
头痛引起了一阵恶心和慌乱,为了保持住平衡,他站着不动,伸手抓住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是店主挂的一大堆色彩绚丽的雨披。
他意识到一阵缓慢重复的声音,好像是木棒间相互撞击的声音。他抬起头,睁开眼睛,看见了一架织布机。照塔姆了解的看来,织布机在当地语中叫泰勒。织布机的后面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瘦削身影,长长的花白头发扎成了马尾辫,穿着一件绿黄相间的塞拉普毛毯披肩,正透过一副无框眼镜朝下看,神情专注认真,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具体内容恐怕自己也听不清楚。
亨特走了一步,呼吸似乎停滞下来。他清楚塔玛拉就在身边,还挽着他的胳膊。头痛突然而至,而且毫不夸张地说,眼睛又看不见了。他只好停下脚步,靠近塔玛拉以求支撑住自己。
怀亚特睁开眼,只见那个人抬起头,调整了一下眼镜。塔玛拉清了清嗓子说:“打扰一下,我们在寻找凯文·卡森。”
那人直起身子,停下手中的活计,同时露出疑惑的神情,接着又神色戒备起来。
“我就是凯文·卡森,”他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塔玛拉感到亨特胳膊上的肌肉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好像受到了电击。
从广场一路走来,怀亚特立下了坚定的决心。等到两人到达卡森的商店前,停下来站在街对面等待时,最终要面对自己的生父,他的心里一定波澜起伏,五味杂陈,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他终于鼓起勇气迈进了充满心理阴影的空间,塔玛拉通过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判断出来。他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嘴巴紧抿,可谓是拼尽全力迫使自己走了进来。
凯文·卡森或许比怀亚特矮了一英寸,可他的脸上呈现出同样匀称的骨骼结构,同样的发际线下有着同样清晰的额头,同样的蓝绿色眼睛,随便扫一眼便能毫无疑问地看出两个男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她知道怀亚特也会看出两人之间的相似之处,这一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