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坐交谈之际,远处山上的阳光已变了颜色,墙上的阴影不断变换着位置。不多时,天色已近傍晚。
在田里干活的农民的身影拉长了。女佣见他俩热心地谈话,主动回避了。
“您真了不起啊!”
当吉木听到昌子在“泷田”当女佣,不禁惊叹道。“您能做到这一步,堀泽君死也瞑目了。”
“不,刚才我已经说过,我总觉得伶子死得太可怜了。伶子决不会想死的。”
昌子注视着吉木的脸。
“还有一件事。吉木先生。不知您还记得否?有一次你曾经到我公寓来过。”
吉木点了点头。
“那天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你对我说,绝对不要跟堀泽提起我在公寓里见到过你。我是这样做的。但我至今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首先,我不愿意伤害堀泽君的感情。当他得知我曾经去过你住的公寓,先不说别的,他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以致会损害你们夫妇的感情。我怕的就是这一点。”
他说的果然和昌子想的一样。吉木考虑问题很仔细。
不过,还有一个疑问:吉木急匆匆地从四楼上下来,他和那自杀的女人有没有关系。
“我坦率地问你,四楼上有一个女人突然自杀,吉木先生,您知道不知道?”
“我不但知道,我到四楼上去就是走访后来突然自杀的那个女人。”
原来如此。昌子等待吉木进一步说明。
“那个女人与贩卖麻药有关。”
“呃?——”
昌子一时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的。麻药……说实话,那个女人以前往赤坂某卡巴列酒馆①当侍女。那时她还年轻。”
昌子领会到那是日本被美国占领的时代。
“那家卡巴列酒馆是美军专用的,设备之豪华在东京数一数二。现在这家酒馆改头换面,还在继续营业。当时进进出出都是美军高级军官。”
昌子的脑海里浮规出那个自杀的女人的模模糊糊的轮廓。
“这个女人是专门侍候美军军官的。军官回国后,她便成了日本人的‘二号’。”
“那么,她和麻药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昌子来说,麻药离开她的生活太远了。她一时摸不清头绪。
“这个女人至死为止没有脱掉麻药的羁绊,这话还得从她和美军军官的关系说起。她所交往的军官就是负责管理麻药的。”
“那么这位军官就是取缔麻药的,是不是?”
“不是。正好相反。这位军官的任务是贩卖麻药的……这样说,也许您难以理解,不敢相信。但事实上这位军官是有背景的,他的背景就是情报机关……”
“这次,涉及到堀泽君的国际间谍事件就和刚才说的情报机关有关。这样说,你也许听不明白。简单地说,占领军推行了多种多样的管理政策。然而,这一情报机关的存在的及它的活动不为一般日本国民所知。是绝对秘密。它的经费不一定全由美国国内提供。旧日本军部极战时期也有所谓军事机密费。这一点你听懂了吧!”
“嗯。”
“当时,这笔军事机密费不需要议会批准就可以随便使用,费用的用途也不必公开。然而,占领军的预算全部由美国议会批准。因此,这一秘密机关的预算是有限度的。因此一部分费用需要机关自己解决。这样势必求助于非法手段来解决。贩卖麻药就是其中手段之一。”
“啊——”
昌子对吉木的说明一时不敢相信。然而,伶子的死与此有直接关系,她只得认真地听下去。
“占领军撤退后,它的遗产留下来了。占领军的情报机关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