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柳原一脸惨白:“您在出国前指示要做术后肺炎的处置,所以我按您的要求使用氯霉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还在这里绕圈子,那是我出国前的事,当他的情况发生变化时,主治医师就应该采取相应的处置,即使我曾经指示过,但如果使用氯霉素的效果不理想,就应该怀疑是不是有其他并发症,要有怀疑!”
“是,所以……”
“所以什么?”
柳原想说自己曾经在财前教授出发前报告过氯霉素没有效果,希望他下达新的指示,但他被财前的威势吓倒了,立刻住了嘴。
“即使教授不在,金井副教授不是代理教授的工作吗?不需要像呆瓜一样死守着我出发时的指示,为什么不找金井副教授商量一下?”
“我曾找金井副教授商量过,金井副教授说虽然不太像术后肺炎,但既然教授在动手术后认为没有转移到肺部,可能就是术后肺炎,肺炎的症状千差万别,暂时按财前教授的指示再观察一下。”
柳原鼻上的塑料框眼镜因汗水而滑落,他推了推眼镜,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段话。
“那金井副教授也有责任,但现在去厘清是谁的责任已经于事无补了。那为什么会要特地告诉病人家属不是术后肺炎,而是癌性肋膜炎造成死亡,这不是容易使他们产生误解吗?”
“不,不是我们特地告诉他们的,是因为做了病理解剖,不管有没有隐瞒,他们都知道了。”
“是谁负责解剖的?”
“是病理学的大河内教授亲自执刀的。”
“什么?大河内教授执刀……”
财前顿时一片茫然。
“你怎么老是做这种对我不利的事。不管是术后处置不懂得见机行事,还是解剖的问题,你根本没有尽到主治医师的责任!”财前咬着嘴唇,怒目切齿地说道。
“教授,我曾极力安抚家属,但可能是因为病人突然死亡,家属对死因有所怀疑,进而对我们的处置产生质疑,刚好里见副教授出现,就劝他们做解剖。”
“里见?为什么要让其他科的副教授说三道四的?你这个人到底有多笨啊……如果你事后处理得漂亮,现在我就不会成为被告了!”
财前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桌上的病历丢向柳原。他的体内涌出一股无法克制的震怒,几乎失去理性。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自己平静下来。现在不是向柳原发脾气的时候,必须拉拢他……
财前语气缓和了下来:“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说也没什么用,关键在今后。现在,不仅医局里,整个医院的视线都集中在你我身上,你的行为举止要格外自重,了解吗?”
“我该怎么办?”柳原不知所措地问道。
“我会仔细思考后,再具体告诉你该怎么做。这件事,关键看你我怎么做,而且也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所以,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绝对错不了,你了解我的意思吗?”
财前似乎在暗示什么,然后,他走到柳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柳原微微点了点头。
“了解就好。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可以走了。”
柳原鞠了一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教授室。
柳原一离开,财前立刻叼了一支雪茄,吸了两、三口,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之后迈着平静的步伐走出教授室。
一走出教授室,五、六名医局员正在相距十米的地方聊着天,但他们一看到财前,立刻慌慌张张地走开了。如果没有这场官司,全体医局员应该会在玄关列队迎接自己参加国际外科学会凯旋归来。想到这里,财前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当他走在走廊上,遇到各科医局员或护士、病人时,他们都故意装作不知道今天早报的事,恭敬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