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平时从不做家务事,但为丈夫参加国际外科学会做准备,让她的内心充塞着蠢蠢欲动的快感。杏子不曾体会过准备嫁妆时的快乐,但她觉得这次为丈夫做出国准备,应该和准备嫁妆的感受十分相似。虽然她对自己无法同行感到不满,但丈夫向她保证,明年出席在美国举行的国际消化道学会时,可以将两个孩子托给父亲又一,夫妻俩结伴同行。因此,她就像在预演一般开心地忙东忙西。财前结束上午的门诊后,目前正在书房内准备学会报告的论文——这也让杏子忙得不亦乐乎。
欢迎会时穿的礼服、平时穿的深蓝色西装和作替换用的长裤、特别订制的双层袖口衬衫,每一样都是为这次出国而新订做的。杏子享受着每一件衣服的高级触感,逐一把它们放进皮箱,此时房门被打开了。
“怎么样?东西放得下吗?”
身穿和服的丈夫探头张望着,一身和服的他散发出好男人特有的温柔体贴,不像穿西装时那么干练。杏子抬头看着丈夫:“可以。用来送礼的西阵织桌心布
“我的东西已经都弄好了,只剩下在学会做特别演讲时要用的德文论文翻译稿以及一百五十张幻灯片,明天我会在学校做最后的整理,到时候再放进去就可以了。”财前“呼”的松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打电话告诉冈山的妈妈?”
在冈山老家独居的婆婆写信来说,想要来大阪为当上教授后又要出国开会的儿子送行,希望知道财前出发的日期,所以,杏子才问丈夫是否已经回复消息。杏子虽然嘴上说是担心七十六岁的婆婆体力支撑不了,但其实是觉得婆婆来大阪会造成她的麻烦。财前十分清楚杏子的想法。
“我告诉我妈,其实只是去国外一个半月,不必大费周章地跑来大阪送行,而且,我回来时也会买一些礼物,到时候我会回冈山一趟。”
财前的眼前浮现出母亲接到回信时落寞的身影,对于将母亲一个人抛在乡下,只有自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顿时感到一丝愧疚。
玄关的门铃响了,传来管家应门的声音,不久,管家就走了进来。
“有一位平和制药厂的武井先生找您……”
原来是平和制药厂的总经理武井,他也在浪速大学医学部药事系担任兼职讲师。
“原来是武井先生,我去见他。杏子,就拜托你帮我准备一下。”
财前走出了房间。一打开客厅的门,戴着白金镜框眼镜的武井露出谄媚的笑容。“我去大学找您,他们说您今天在家,所以我才突然登门造访。您家里真漂亮!”
武井环顾着那对国立大学少壮派教授而言显得过度奢华的客厅,财前笑了笑,默默地抽着烟。
“出国要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吗?”
财前还是副教授时就已经认识武井,但自从财前升为教授后,武井就开始用这种几近奴性的恭敬态度对待财前。
“哪有这么简单,原本想早一点结束门诊,但总有一些推不掉的诊治或手术,逼得我临出发前还得在家里赶学会报告的论文。”
“有没有什么敝公司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武井身为平和制药厂的总经理,又比财前年长十几岁,他把财前当做推销自己公司药品的重要客户,所以才会在财前面前表现出如此谄媚的做派。
“不必了,内人会帮我整理行李,学会报告的论文也请研究室的人帮我分担处理了,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