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亲切地看着两人。佃说自己和安西是从大阪的大学来的,她立刻用金泽话大惊小怪地说:“是吗?原来是从大阪大老远赶来的客人。但教授还没回来,请进来坐着等他吧。我是帮佣,请别客气。”
她带他们走进六迭大、放着桌炉的房间,壁龛内挂着一幅画轴条已经磨损的廉价字画,屋内连一枝花都没插,丧偶鳏夫居家特有的单调无趣在这里表露无遗。
“请把脚伸进桌炉吧,我马上点火。”
帮佣往桌炉里加炭时,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
“啊,好像回来了。”
她立刻起身迎接,似乎准备向主人通报佃等人的造访。菊川以低沉的声音小声地嘀咕了两、三句,便一身黑色西装、手提公文包,一脸纳闷地走了进来。佃和安西慌忙坐直。
“请问是菊川教授吗?我们是在浪速大学第一外科从事助理工作的佃和安西。趁您不在府上的时候登门打扰,万分抱歉!”
菊川看了一眼两人的名片,简单地答了一句:“我是菊川。”
菊川隔着桌炉,在佃和安西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的脸消瘦而阴郁,一双锐眼显得格外清澈。他稳重地紧闭着双唇,看起来应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佃和安西感受到空气中有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闷。
“我们代表第一外科的全体同仁,诚恳地前来拜托菊川教授。因为事态紧急,才会如此冒昧无礼地登门造访。”
“拜托我?是怎样的拜托?”
佃在桌炉前端正地跪坐着。
“就是为了这次第一外科继任教授选举的事,相信菊川教授您已经接到通知了,在前天的教授会投票中,无法决定下一任的教授人选。目前决定,将在二月五目的临时教授会上举行决选投票,决定到底由菊川教授还是本校的财前副教授出任。在得知将要举行决选投票的那一剎那,长期接受财前副教授指导的全体医局员顿时茫然若失,医局内部陷入了出人意料的混乱。有些人准备向不支持财前副教授、反而支持菊川教授的东教授递交抗议书;也有人准备和校友会串联,要大规模地发动支持财前副教授的运动,各个情绪激动,令人担心会对日常的诊疗工作带来负面的影响。身为医局长的我和同行的安西虽然极力安抚医局的工作人员,却力不从心。为了平息目前的混乱状态,唯一的办法就是由我们两个人代表医局全体同仁直接拜访菊川教授。所以,今天才会如此冒昧地突然登门拜访。”
佃紧张地一口气说完这番话,菊川将双脚伸进桌炉内,双手互抱地端坐着,面无表情地听着。佃又继续说道:“我们完全没有试图挑剔菊川教授的失礼念头,相反,在心脏外科方面成绩斐然的菊川教授是我们这些有志于外科医学的人的榜样,我们对您深表敬意。但与此同时,在我们的内心还有另一种矛盾的心情,我们迫切地希望直接指导我们的财前副教授可以升上教授。相信您也知道,东教授致力于学术研究,是一位地道的学者。因此,研究人员的指导工作、与就职单位斡旋以及筹措研究经费等所有的杂务都由财前副教授一手包办,他为此耗费了大量的心思和时间。但财前副教授除了本身的研究工作、门诊和医学部授课等本职工作以外,还十分尽责地处理研究室的所有杂务,连年轻助理前往地方医院赴任,他也会一一举办欢送会加以激励。这种温馨的关怀给了我们莫大的支持,医局员对财前医生的感情已经不是尊敬、信赖、景仰这些冠冕堂皇的字眼所能表达的。对我们医局员而言,第一外科的教授非财前副教授莫属,每一个人都坚信财前医生就是继任的教授,但菊川教授却突然出人意料地……”
佃慷慨激昂地说到一半,安西打断了他的话。
“菊川教授,您的确很有实力,您的实力使您的票数和坚决反对外来教授的财前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