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也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今天让您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真是不好意思。别区的医师公会一听到浪速大学的鹈饲医学部长莅临北区演讲,都纷纷打电话过来拜托,希望能跟我们一起合办,这回可真是挣足了面子。”他郑重万分地行礼。
其他一些干部跟着说:“您的演讲真是有号召力,可谓盛况空前。平常的演讲,除非是跟自己的专业领域有关,要不会员多半不会来参加,可是今天竟然不分领域,大家一起共襄盛举,真是可喜可贺。”
理事会议上,众人还趾高气扬地批判那大阪市立医科大学的教授,可这下姿态竟然出现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柔和得不得了。
“各位这么郑重地向我道谢,反让我更加惶恐。各位都是临床方面的老前辈,能够提供意见给大家参考是我的荣幸。”面对医师公会的干部,鹈饲没有忘记使上适当的社交辞令。
“鹈饲教授很忙,我想有什么话,以后有机会大家再好好聊。这是我们医师公会的一点心意。”岩田如此说着便将系上礼带的红包摆在礼盒上,朝鹈饲奉上。
“那,我就领受了。”鹈饲似乎已经拿得很习惯了,他动作自然地把红包收进口袋里,捧起装有糕点的盒子。
岩田马上帮他拿着盒子:“我另外安排了饭局,请一同前往,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
岩田领在前头走出玄关,让鹈饲坐上轿车。同车的就只有他和财前,因为岩田事先就已经跟其他干部讲好,今天的慰劳餐会只由身为同学的自己和财前副会长来办,这样鹈饲教授才会比较轻松、愉快。
三人一抵达新町的“鹤之家”,老板娘和女侍马上迎了出来。两间相通的和室已经摆设妥当,连庭院都先洒了水。
岩田请鹈饲坐到壁龛前的主位上,恭谨地说道:“托您的福,让我这个会长做得很有面子,今晚我和副会长财前又一非得好好地感谢您才行。”说完后,他煞有其事地低下头。事实上,这桌酒席是财前又一拜托岩田摆的。
财前又一也摆出商人般的谦逊姿态:“真的是托鹈饲医生的福,岩田君还有我。做梦都没想到演讲会这么成功。此外,我的女婿财前五郎平常也承蒙您的照顾,在此一并向您致谢。”他拿起女侍送上来的酒瓶,帮鹈饲斟酒。
“哎呀,谢谢……”鹈饲客套地回应着。财前五郎以又一的名义送画的事,他只字不提。
难道他是真的只想暂时保管那幅画吗?财前又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不知道鹈饲医生对长呗有没有兴趣?”
“兴趣?我们这些国立大学的教授,说穿了就是国家公务员,哪像您们有时间去培养奢侈的兴趣,总归一句话,就是什么都不会的俗人。话说回来,财前先生,您似乎十分多才多艺呢!”他反倒问起财前的兴趣了。
“说起来真不好意思,那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无聊消遣。地呗、小呗、长呗、俳句、茶道,这些我都很喜欢,却什么都不精……对了,书画古董也是我的兴趣之一。”
接着,财前好像突然想到似的:“前几天我送给您的那样东西,您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帮您换一个,直到您满意为止。请您别客气,尽管跟我说……”说完后,他又再次帮鹈饲添酒。
“不,说老实话,我打算把它退还给您,可是,一想到马上退回去,似乎有点不近人情,所以,才先放在我这里保管,这些话我也跟财前副教授说了,您无缘无故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教我很为难哪!”鹈饲突然显得不太高兴,语气强硬了起来。
“哪里,请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也到了该担心老年病的年龄,不知道什么时候要麻烦到伟大的鹈饲医生。更何况,我们医师公会以后恐怕还要仰仗您的帮忙。身为医师公会的干部,很早我就一直跟岩田君提,希望他能安排我跟您认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