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共产党和谈时考虑的是他们桂系的利益,不可能从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出发,因此说不可能在和平协定书上签字。这个观点李宗仁晚年写回忆录时也曾流露过,这当然都是后话,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去评判。还是让我们再回到1949年4月17日这一天,看李宗仁当时的动作吧!
话说17日晚上李宗仁在他的官邸召集桂系要员开会。出席者有白崇禧、李品仙、黄旭初、夏威、韦永成及程思远等人。这次会议的中心议题是全面听取黄绍?的汇报,共商应付局面的对策。
白崇禧本来不情愿参加,但李宗仁多次劝说还是来了,因为来者都是桂系的亲信,所以没有必要回避什么,可以畅所欲言。李宗仁望了望大家,阴沉着脸说:
“今天请诸位来是想共同商讨对策,中共给我们限制的签字时间是本月20日之前,也就是还有三天了,三天后时局怎么变,这很难说。黄绍竑刚从北平回来,就请他先给大家详细通报一下和谈的情况,有什么话听完了再讲。”
黄绍竑讲:“说实在话当初我是不情愿去当这个和谈代表的,但德公和健生多次说我才应承了这个差事。在北平呆了一些日子,感慨也很多,觉得自己有责任促进和平,使我们的国家真正太平下来,让我们的人民有好日子过,这是我的愿望。诸位都是老朋友,几十年如一日,生死患难,我也就只好说说心里话了,如有不妥之处,请多谅解。”
白崇禧有点不爱听,回过头说:“不要绕弯子,开门见山吧!”
黄绍?很从容地喝了一口茶,讲:“那好,我回到南京来,人们议论很多,《国内和平协定》成了焦点,有人认为这个协定是投降书,明显的带有丧权辱国色彩。依我之见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不能太片面了。”
白崇禧气呼呼地说:“难道说不是这样?你们代表我们政府谈了半天,全是在共产党的摆布下谈的条件,几乎都对共产党有利。”
黄绍竑说:“请健生息怒,听我细表,现在我们面对的形势已今非昔比,不是抗战开始时的局面了,你们心里都清楚,我们是败军求和,这谈何容易啊!就军事而言,我们国军与共军已有了差距,就政治而言,我们国民党及南京政府除共产党外,还有许多人在反对我们,国际上也不可能有多少人为我们说话了,不然的话,我们的总裁为何会下野呢!这是事实嘛。蒋总裁为人如何,大家明白,自从我们的德公挑起这烂摊子后,他就没有停止在幕后捣鬼,政府虽说还有上百万军队,但真正能听德公和健生指挥的能有多少?
“最能靠住的还是我们桂系的那点人马,也不多了,二三十万,没有多少拼头了。蒋先生虎威仍在,他可以带着他的亲信退到台湾,保全自己,我们呢?跟他跑到台湾能有什么好处?因此,我还是劝德公和健生早下决心,只有走和平之路,才能保全自己,我们两广的子弟也才有出路。”
李品仙发现黄绍竑这么大年纪了,还真动了感情,说着说着眼眶都湿润了。于是他就接着说:“事到如今,蒋先生是绝对不能靠的,也不可能靠住,我们应该有自己的远见才是。”
程思远瞅着黄绍竑问:“关于德公和白将军的政治问题,中共有没有意向?”
黄绍竑说:“当然有,我来时毛泽东先生亲口对我讲,只要德公同意签字,促成局部和平,将来成立了中央人民政府可以担任副主席。白将军只要与蒋介石彻底决裂,不主动向共军出击,可以暂退到广西,经营二三年,等条件成熟了可以回来带国防军,共产党的军队两年之内不进两广,也不搞土改。”
李品仙忙问:“这真是毛先生讲的?”
“是他亲口讲的。”
“这条件对我们还是有利的。德公,你说是不是啊?”
李宗仁靠在那个沙发上,自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