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到哪儿去了?”上午九点,他们钻进车里,准备前往寄给明惠的明信片上写的位于高田马场的住址时,祐司仿佛忽然想到似的随口问道。
昨晚,夜色尚浅时,他们就从仙台回来了。祐司和明惠本想立刻赶往高田马场,三枝却表示反对:
“你姑且不论,她最好先休息一下,她气色很糟。”
“可是……”
“别说了,总之今天已经太晚了。我这是为你们好,先休息一下吧。”
他毕竟还是没勇气撇下三枝在夜晚走上街头,结果只好乖乖提早上床睡觉。或许正如三枝所说,真的累坏了吧,他立刻就睡着了。
没想到,快要十一点时,他发现三枝一个人偷偷溜出屋。
他本来想喊三枝,却临时改变心意,决定悄悄尾随其后。他走逃生梯,一边保持适当的距离尽量不让三枝发现,一边跟踪。没想到,三枝走到新开桥路,就拦下一辆正好转过弯来的出租车,上了车,所以祐司的跟踪之旅仅仅走了一百米就宣告结束。
对于祐司的质问,三枝吓了一跳——至少看起来是。本来总是一次就顺利启动的引擎,今天偏偏不合作,他生气地又拧了一次车钥匙,带着露骨的不悦说:“你没睡吗?”
“是被你吵到,我才醒过来的,那么晚你跑到哪儿去了?”
坐在旁边的明惠脸上写着:怎么回事?
“我连一点小小的隐私都不能有吗?”
“你现在受雇于我们。”
“晚上是自由时间。”三枝把车开出去,看也不看他一眼,“我只是去散个步,因为我睡不着。”
搭出租车去?祐司本想这么说,终究没开口。但是,他再次在心中重复明惠说的那句话:“最好别让这人离开视线。”令他怀疑的事情还有很多。虽然每一件都是小事,拼凑在一起却足以产生意义。
再一次,他们开车从东向西横越东京。不过,今天没受到交通影响,车走得很顺。首都高速公路也名副其实,得以高速奔驰。
“因为今天是十五日①嘛,所以东京都内成了空城。”三枝说。
高田马场,据说是学生街。虽然三枝解释这是因为附近有早稻田大学,但光听还是想象不出来。
“所以,有很多专门租给学生的木质公寓和大楼。你之前住的房子,我猜应该也是属于那一类吧。”
那张明信片上写着“新宿区高田马场四丁目四十一之六、上田公寓一〇二”。为了调查幸山庄命案,竟然还特地租房子,可见应该是下定决心要长期战斗吧。
自己真的是孑然一身,毫无任何线索,到处打听吗——他想。没有人协助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离开仙台,来到东京呢?
他们在车站前下了车,剩下的路采用步行。
“虽然有点距离,但在附近走走,说不定能想起很多事。”三枝看着分区地图说,“站前大概就是这样。怎么样?”
只见狭小的公车站,以及黄色电车发车的车站。似乎也有地铁经过,阶梯一直通往地下。背对车站的右手边有一栋叫“BIGBOX”的大楼。
“我好像来过。”
祐司说完立刻窥探三枝的表情。对方只是眯起眼睛,似乎嫌阳光刺眼,看不出任何表情。
自己的确在这附近待过,应该也利用过这个车站吧。既然明信片上这么写,那就绝对不会错——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不能老实地全盘相信。
也许这全部都是计划、安排好的——不,就算并非全部,至少也是受到某人的某种意图操纵,他有这种感觉。
在一年之中人潮最拥挤的时期,为什么那么轻易就买到了新干线的车票?三枝为什么一次也没犹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