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位于吉祥寺的家,悦子连衣服也没换,就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打电话到从职业介绍所查来的“位于马车道的餐厅”。
“不,我们店里没有这样的女孩来打工。”听到这样的答复,悦子便将名单上的号码打叉划掉,但其中也有店家表示:“有,暑假期间是有女孩子来上班。”可是等她紧张兴奋地请那个女孩来接电话,传来的却是跟小操不同的声音。
这项工作很简单,但每打一个新号码就要紧张一下,所以还是打心底感到疲惫。打了十五通左右后,喉咙已经干渴难耐,她站在冰箱前,拿出盒装牛奶直接对嘴牛饮,然后又回到电话旁。要是由佳里看到了,一定会生气地说:“妈妈真是的,还警告我不准做那么没规矩的举动。”
名单上的电话号码全都打完后,还是没找到贝原操。
(真行寺小姐——救……)
那通电话再次在耳边复苏。每想起一次就愈添一份迫切,甚至仿佛逐渐带有悲痛的口吻。悦子一边祈祷,但愿这纯粹只是错觉和自己多心,一边忍不住颤抖。
晚上八点过后,她终于去接由佳里。
“妈妈,怎么样?”由佳里飞奔而出。义夫也一脸担忧地走到玄关迎接。
悦子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一报告,表明目前为止尚未发现有利线索——其间,由佳里一直毛毛躁躁。起先,悦子以为她是急着早点回家,渐渐她发现女儿的嘴角在抖动,这是她有事情隐瞒时的习惯动作。
“由佳里,你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问,由佳里仰望义夫鬼鬼地笑了。
“可以了吗,外公?”
十岁女孩的鬼祟笑容后面隐藏的,不外乎是偷偷买了零食啦、忘了带东西被老师罚站走廊啦,或是在公园角落把别人遗弃的小猫藏在纸箱里啦。可是,听到义夫回答“可以”后,由佳里拿给她看的东西却是——
“这……不是小操的日记吗?”
由佳里得意地笑了,不过,眼中还有一丝窥探母亲心情的忧虑。
“你是怎么拿来的?”
对于悦子的问题,义夫咳嗽了一声才回答:“我和由佳里跑去贝原家道歉了。”
悦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为什么?”
“接到妈妈的电话后立刻就去了,地址是我告诉外公的。”由佳里说着,又加了一句,“做得太过分了吗?”
“不是,呃,因为你和贝原太太吵了一架嘛。”义夫不自主地把手放在领口,这也是父亲尴尬的时候会出现的习惯动作,悦子一看就知道。
“也许是因为我们态度很客气,也或许是看我是个老头子,对方倒是没怎么生气就答应跟我谈了,还请我们进客厅呢。”
“结果……”悦子目瞪口呆,“你们就把日记摸回来了?”
由佳里嘿嘿笑道:“做得太过分了吗?”
“是我唆使的。”义夫说,“客厅有个大书架,日记就随手插在里面。”
“所以,那个阿姨都没发现少了这本。没事的啦,妈妈。”
“你们一开始就打这个主意才跑去的?”悦子来回看着两人,“被我说对了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嘛,悦子。”
悦子抿紧了嘴唇。
“你们两个真是……”
义夫不停挠着脖子,由佳里的脚动来动去。
“你们两个真是……”悦子又重复了一次,不禁扑哧一笑,“让我爱死了!”
哄由佳里上床睡觉后,悦子慢条斯理、好好地重新翻阅小操的日记。从八月七日开始,往前推回日期较早的记载。
凡是有Level出现的部分,她都特别绷紧了神经仔细重读,可是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