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几点会回来。”
“还早得很,所以你不用在意。”
把罐装啤酒放到地上,我们拥抱,一次又一次地亲吻,极自然地开始脱下彼此的衣服。在两人的合作下,我们很快就全身赤裸。中途,秋叶提议将灯光调暗。
“不会冷吗?”钻进被窝后我问。
“我不在乎,你呢,会冷吗?”
“我也不要紧。”说着,我抱紧赤裸的她。
到此为止一如既往,按照两人在数月之间联手创造出的顺序,很正常。但接下来就不同了。
无论再怎么爱抚秋叶的身体,或者反过来受到她的爱抚,我的重要部位依然毫无反应。试了好几次,但还是不成,那玩意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一坨柔软的肉片垂挂在股间。
“怪了……”我不禁嘀咕。
“这也没甚么嘛!我只要能跟你抱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嗯。”我点点头。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糗,我觉得很窝囊,到头来我果然还是顾忌多多啊,我只能如此自我分析。
“现在几点了?”她在我怀中问。
看着放在枕边的手表,我想起“南方之星”的〈任性的辛巴达〉,是啊-大致上-(注:“南方之星”一九七八年出道的成名曲,由桑田佳佑作词作曲。歌词中重复出现:“现在几点了?是啊-大致上-”)
“马上就要十一点了。”
“嗯……”她扭动了一会儿后,凝视着我。“去楼下吧。”
“也好。”
我们穿上衣服,走下楼梯。客厅的空气冰凉,而且有点灰尘,客厅的矮柜上放着有装饰的座钟。那个钟的指针在动,指向十一点整。
“要泡咖啡吗?还是你要继续喝啤酒?”
“都可以……不,还是喝咖啡好了。”
好吧,秋叶说着遁入里屋。
我在豪华的皮沙发坐下,沙发冷冰冰的,起初彷佛会夺走体温,坐了一会见才渐渐温暖起来。
我坐着再次环视室内,想到这里在十五年前发生过杀人命案,实在无法保持平稳心情。
我的目光停留在面向庭院的落地窗,我凝视着上面的弦月形锁扣。
过了一会儿,秋叶回来了,托盘上放着茶杯和茶壶。
“找不到咖啡,所以我泡了红茶,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
茶杯冒出的蒸气不知怎地令我感到真实,这栋屋子并非架空虚拟,而是真实存在,出过命案也是真实的。既已决定与秋叶共度此生,我想我必须面对一切现实。
喝下红茶,她眯起眼说身子都暖了。我从正面直视那张脸。
“白色情人节那晚,我们去了‘蝶之巢’,那时的事你还记得吗?”
秋叶露出颇感意外的神情,但她立刻放松嘴角。
“嗯,我记得。”
“当时你好像醉得很厉害。”
于是她用那双丹凤眼,定定回视我。
“我根本没有醉。”
“可是你──”
“我说我没醉。”她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你继续说。”
我伸手去拿茶杯,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不祥的预感宛如黑烟,开始弥漫心头。
“你当时对钉宫真纪子是这么说的:发现尸体时,有一扇落地窗没锁的说法是骗人的,其实,所有的门窗都是锁着的,所以没人进得了屋子,也没人出得去──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
秋叶彷佛要温热冰冷的指尖似的用双手包覆茶杯。她保持那个姿势凝视某一点,然后开口。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一点也没醉。”
“你如此说完之后,就立刻陷入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