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导览手册,一面往前走。
走过黑白相间的格子地板,手中册子的字迹逐地模糊,身旁游客的低语交谈声也渐渐在她耳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圆舞曲的旋律,蹦恰恰,蹦恰恰……
她看见了,身着华丽礼服的男女在舞池翩然起舞,跟着旋律转身,美丽的蕾丝裙襬飘起,看到裙下的瑰丽高跟鞋。
音乐跃动了安安的心,她也想滑入舞池,享受轻盈节奏,在她正想跨出脚步同时,一个身材粗短的男人踩上贵妇拖曳在地的长裙襬,她踉跄几步往前摔去,压得粗短男人闷哼一声。
噗哧一声,一个女孩笑出声,拍手说:“满地都是肥油了。”
安安瞬地转头,是她!梦中一再出现的女孩!往前走过几步,安安欲攀上她的肩,问问明白,为什么她总在黑夜里寻来,为什么总要带给她挥之不去的愁绪。
可是更快的,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妇人走过来,冷声斥喝:“你真无礼。”
接下来,像放映电影般,一幕幕场景在她眼前播放,女孩说话、妇人气恼……然后那双蓝眼睛撞了进来。
是他!安安终于看清楚他的长相,再走近,她要把他看得更清楚、更清楚。
他有一对又黑又粗的浓眉,眉毛尾部微微扬起,他的鼻子高挺,薄薄的唇镶在鼻梁下方,不笑的时候满脸严肃,一笑开颜,稚气跃上脸庞。
“我是法兰?普瓦堤耶,未来的公爵大人,你呢?”男孩对女孩说。
是这个声音,她听过好多次了,不会错的,就是这个声音在她脑海中不断呼喊着:
我会找到你,用我最大的努力……
他努力了吗?他尽力了吗?为什么女孩还在她梦中哭泣?
“你怎停在这边不跟上去?”查理踅回,发现安安停在原处没往前走。
安安回头,看查理一眼,继而调回视线,看向窗口边的女孩,只见她足一蹬,从拱形窗户往外跳,再转头,望向另一方,男孩在茫茫人群中寻找她的踪影。
“安安,你不舒服吗?”查理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揉揉眼,音乐声不见了,跳舞狂欢的人群不见了,只有那双湛蓝得醉人心弦的眼睛停在她心间,挥之不去……
“如果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好吗?”
“不好,我还要在这里。”她猛地反弹,让查理吓一大跳。
在这幢雪秾梭堡里,一定还有线索,那女孩引她来这里,就是要她解开某些迷团,她不能就这样走了。
让她想想,刚刚那个男孩说他叫作什幺?他是……是……是了,他叫法兰,是未来的公爵。法兰……好熟悉的名字,法兰、法兰……是她的“丈夫”法兰吗?这趟法国之旅是他安排她来寻根的吗?
猛地,一股强烈的哀恸侵蚀了她,痛楚漫过她周身,灼热在她骨头里侵袭。
痛……又痛了,身体痛……心痛……好痛……安安又回到那些作恶梦的夜晚,拚了命想抵抗那种无缘由的疼痛,她想尖叫嘶吼,可是做不来,她办不到……只能任滚滚热泪一吋一吋往下滑……
“查理,请你带我去见先生好吗?我有好多事想问他。”她泪如雨下,酸涩在她心间泛滥成灾,不哭、不哭,没有道理哭泣……只是……止不住啊……泪掉它自己的,心痛它自己的,它们都自私地不告诉她,这一切全是为了什幺?
“先生他……他恐怕很忙。”他面有难色。
“求求你,我真的有好重要的事情找他。”她不明白自己突如其来的坚持所为何来,但是,她迫切要见到他。
“好,我们先回去,让我打电话给先生,看看他有没有空。”
“回去?他在这里……我走了,他会找不到我……”她呓语般频频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