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了他为之效劳的那伙纳粹朋友,他激动地想那让他花费了大半生的心血所期盼的这一天终于快到了。他很快就要与年轻的克雷布斯一起站在人群中,周围将会是一片欢呼庆贺,人山人海,他们将会荣获奖章、女人、鲜花和掌声。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铃草,他感到既温馨又惬意。
虚弱的加娜·布兰德能够嗅到在她一旁的邦德身上的血腥味,他那张贴在皮坐垫上的脸紧紧地挨着她的脸。
她缓缓移动了一下身子,尽量给邦德让出更多的地方。他的呼吸急促而杂乱无序。加娜·布兰德担心他伤得比较严重。她轻轻地凑在他耳边小声地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于是她只有再把嗓门提高一点。
这时候邦德开始小声地呻吟,他的呼吸也开始加快。
“詹姆斯,詹姆斯,”她焦急地小声耳语着。邦德嘴里喃喃说了几句。于是,她用自己的肩头重重地推了他几下。他咕噜着几句脏话,身体用力起伏着,之后再次静静地躺在那里。加娜·布兰德感到他在努力使自己的知觉恢复。
“没错,就是我,加娜·布兰德。”她明显感觉到他稍稍动弹了一下。
“上帝呀!”他说道,“太恐怖了!”
“你好好吧?摔断哪儿没有?”
她再次感到他动了一下手脚。然后他喃喃地说:“可能没什么事儿,仅仅是摔了一下脑袋,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当然没说了。现在你听我说,”加娜·布兰德说着,赶紧把她了解到的一切情况都给他大概叙述了一下,先由那本黑皮本说起。
他听她讲着那很难相信的故事时,身体硬得如同一块板子一样紧紧靠着加娜·布兰德,非常艰难地呼吸着。
梅塞德斯车已开到了坎特伯雷。邦德慢慢凑到加娜·布兰德的耳边,小声地对她说,“我必须想办法跳下车去,然后得去打个电话,我想或许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他努力挣扎着想要跪起来,他身体的重量差不多全部都压在加娜虚弱疲惫的身上,令她几乎无法喘过气来。
突然,邦德感到有什么东西击了自己身上一下,使他仰面倒在了加娜·布兰德身上。
“要是再乱动的话你们就别指望活着了,”克雷布斯那让人讨厌的声音从前排座位上传来,他的话音里软中带硬。
估计再有二十分钟就到基地了!加娜·布兰德紧紧咬着牙拼命想要再次弄醒邦德。
可是,邦德刚刚被她弄醒,车子就已经在发射厅的门前停了下来。克雷布斯手里提着枪,麻利地解开了那在他们手脚上绑缚着的电线。
他们看了一眼那在月光下的水泥门。在被推进那扇水泥门之前朝着稍远一点站成半圆形的卫兵瞟了一眼。克雷布斯将他们两人所穿的鞋子脱去。他们两人光着脚穿过门就被推进发射厅狭窄的铁制过道。
“探月”号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那枚气势壮观的导弹依然矗立在那里,显得清白无辜。然而在邦德看来,它就如同一根巨大的皮下注射针一样,很快就有可能被插入英格兰的心脏。
虽然克雷布斯始终不断地在后面疯狂怒吼,催促他们迅速往前走,然而邦德仍然在楼梯上稍作停顿,望着那枚导弹光灿灿的弹头。一百万人很快就会死亡,一百万,一百万……。
在他手上,希望上帝保佑!想要制止的话能来得及吗?
克雷布斯用枪逼着他跟在加娜·布兰德后边慢慢地从台阶上走下来。
当他从德拉克斯办公室的房门穿过之时,突然从绝望的悲痛中振作起来。他再次变得头脑清醒,不再感到疲惫与痛苦。必须得采取一些措施了,不管怎样,需要想想办法。他的身体与意志已经变得极其敏感,两只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战斗的情绪再次变得高昂而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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