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就如同晴空中的彩虹差不多。舱内的光并非完全呈白色,同时还交织着犹如钻石一般的绸缎的颜色。其中的红色是从那巨大的泡沫灭火器而来,有个穿着石棉服的人站在一旁。对着导弹底座的是灭火器喷嘴。装置在墙中仪器上的紫色灯正发出紫色的光线来,它控制着铺盖在排气道上的钢板。在一张松木桌上的一盏昏暗的绿灯映射出绿色的光辉来,一个坐在桌子旁边的人,记录着从“探月”号尾部传送过来的数字。
邦德集中精力看着这乖巧、别致、五颜六色的舱体。他简直想象不到,如此精巧之物在星期五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强烈爆炸后的升空,每小时15,000英里的大气压,以及从数千英里的高空呼啸而下落在大气层中的令人战栗的震动。这一切都令他觉得难以想象。
德拉克斯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就转向邦德说:“所有这一切将犹如一场谋杀一样,”
之后,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沃尔特,”他冲着一群人大喊,“过来。”沃尔特离开其余的人走了过来。“沃尔特,我刚刚对我们的朋友说,发射‘探月’号就犹如一场谋杀一样。”
博士的脸上显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情,邦德对此不感到丝毫吃惊。
德拉克斯似乎不高兴起来,又说道:“谋杀孩子,谋杀咱们的孩子。”他指指导弹,“怎么你还是不能反应过来,还不快醒醒?”
沃尔特猛醒过来,嬉笑着转过身来,用一种奉承讨好的语气接道:“不错,是谋杀,一点都没错,比喻得很好。哈哈!对了,雨果爵士,部里对那通风口处的石墨板条的熔点感到还满意吗?是不是他们……”沃尔特一边说着,就把他们领到了导弹的尾部。
他们一在那里出现,十个人便转过身来一起望着他们。德拉克斯一摆手,简单向大家介绍道:“这是咱们新来的安全防务官,邦德中校。”
十双眼睛静默地望着邦德,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他打招呼。没有丝毫的好奇心从他们的脸上表现出来。
“那石墨条的事是如何解决的?……”那群人在德拉克斯和沃尔特的身边聚集着,把邦德孤零零一个人冷落在旁边。
邦德并未对这种态度漠然的接待感到有什么意外。假如一个外行贸然进入他自己部门的机密中时,对来者他也会抱着这种掺杂着怨恨的漠然态度。对于这些精选而来的工程师们邦德打心眼里表示出深深的同情,几个月来他们一直在深奥的宇航学王国里泡着,目前马上就要接受至为关键的“检阅”。在他们当中的所有成员都十分明确地知道在这项工程中自己必须履行的职责以及所起的作用。他们的眼睛虽然没有对他的到来表示出欢迎之意,但他们的心中还是有数的,能够分得清敌友。看上去他们确实是一个团结的集体,甚至能够称为是兄弟会。他们在德拉克斯和沃尔特的身旁站着,聚精会神地倾听着他们的回答,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两人的嘴。
邦德一直观察着那由三块舵叶支撑着导弹尾部的三角翼。它被安放在带有胶边的钢板洞上。他看得很入神,但偶尔也会换个新角度冲那群人瞟上一眼。他们都穿着相同的紧身尼龙衣,除掉德拉克斯之外,所有的衣服上的塑料拉链全都拉得密密实实。没有金属物在他们的衣服上,也不存在不戴金属框眼镜的人。他们的头发剪得很短,差不多同克雷布斯和沃尔特的一样,很可能是为防止头发卷入机器。但是,邦德却惊奇地发现,所有这些人全都留着小胡子,而且理得非常整齐,虽然胡子的形状和颜色各不相同:其中有金色的,有灰色,也有黑色的,有的看起来像自行车把,有的像海象,有的像皇帝,或者像是希特勒。每一个人的面部毛发都各有各的特征,然而德拉克斯的淡红色鬈发又似乎是其中的最高权威的象征。
他们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留着小胡子呢?邦德感到非常好奇。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