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可以说是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邦德走了进去。开电梯的工人朝邦德礼貌地示以微笑。他并不反感邦德身上的火药味。这使他时常回忆起当年在军营中度过的时光。
假如光线能够再强一点儿就好了,邦德默默地想着,然而局长的意见是,凡是射击训练都需要在最不利的情况下进行。局长的意图是想要让他手下的所有大将个个成为全天候式的神枪手,而与射击者对射的机器装置和昏暗的光线是尽其所能对现实情形的最逼真的复制。依照他的话说,“在一块硬纸板上打出出色的成绩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电梯缓慢地停下。邦德从电梯里走出来,走进一道装有隔音装置的走廊,加入到了这个被忽开忽闭的门、拿着文件不断往返的姑娘和轻微的电话铃声搅得忙忙碌碌的世界。他不再继续射击回忆,而是打算在总部里开始他的日常事务。
他直接走到右边最后的一扇门。和他经过的其他房门没什么不同,这扇门没有什么标志,甚至都没有门牌号码。这里都是隔离办公的房间,外人不允许参观,就算是隔壁的工作人员也不可以随便闯入。
邦德敲了门之后就站在门口等着。他看一下手表,已经是11点。星期一是最让人烦恼的,要统统整理一遍两天来的公文摘要和往来文件。而周末又是最繁忙的日子,也最容易出乱子。每周按常规惯例来自华盛顿、伊斯坦布尔和东京的文件袋大多已经按时送到,并且已经分拣出来。仅仅是这些东西就足够使他忙得不可开交。
他的女秘书微笑着站在打开了的房门边。只有每天的这时候,才使邦德感到有一丝快慰,即便很短暂。“早上好,丽尔。”
看着邦德的衣服,她那欢迎的笑容中原本就不多的热情瞬间降低了十度。
她对他说,“把上衣给我,衣服上的火药味真够呛人的。请不要叫我丽尔,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
邦德把衣服脱下来,她接过衣服把它挂在窗前的衣架上。
她身材高挑,肤色稍黑,给人一种含蓄而完整的美感,情报局和大战中的五年生涯又给美感增加了一层冷若冰霜的外壳。邦德对她非常了解,劝诫过她很多次:要么她立即结婚,或者是找个情人,否则她那公事公办的作风会把她的青春葬送掉,她就会加入由众多嫁给职业的女人们组成的浩荡大军。
邦德非但言传而且身教。他和00处的另外两名成员曾经多次分别对她的贞操进行过猛烈的攻击。她以毫无区别的凛然的傲气把他们三人打发走了。为了挽回自己的一点面子,私下里他们就把她这种做法归结为性冷漠,第二天她向他们表示一点小小的关切和温情,向他们表明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希望他们不要见怪。
自然,他们并不知道她那冷漠的外表下所藏的一颗爱心。每当他们身处危险境地之时,她总是忧心忡忡。她对他们三人都比较有好感,只是她不希望和随便哪一个有可能在下星期就葬送性命的男人发生感情纠葛。她已经在情报局总部工作五年了,极其了解这份工作的恐怖与不择手段。她见过那么多抱着圆满完成任务的信心含笑而去的人,最终却仅仅是有去无回,连尸首甚至都见不着。那么多次,当她把手伸出去说:“祝你成功”,但心理却在感叹:“你最多只剩下七天的生命了!”正由于这样,她自己没有胆量去爱,也同样害怕去接受别人的爱。她很矛盾,只能在惶惑不安中消磨掉自己的时间。但现在,她很明白,她需要作出最终的抉择了。
她的所有本能都在提醒自己应该从情报局中推出来。但是,一想到情报局把自己培养多年,倘若辞职而去就和背叛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她不会让自己去做那样的事情。
这时,她从窗边转身离开,一脸严肃的表情。她下身穿一条蓝底黑点的长裙,上身穿着一件桃红底夹白色条纹的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