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时半,今西荣太郎抵达大阪车站。
他走到交通岗亭打听浪速区惠比须町的位置,巡警回头望着墙上的大幅地图说:
“在天王寺公园西侧。”
“区公所也在那附近吗?”
“在它北面五百公尺的地方。”
今西叫了部出租汽车。汽车沿矜清晨的大阪市街向南驶去。
“喂,浪速区公所在什么地方?”汽车正要爬上天王寺坡路时,今西问道。
“浪速区公所吗?你看,就在那儿。”
今西看看表,差十分九点,区公所还没有开始办公。
“先生,要去区公所吗?”
“不,以后再说吧。”
汽车绕着公园的左侧驶过去。今西把门牌号告诉司机。不一会,汽车驶进商业街,店铺还没有开店营业。
“这一带商店满漂亮啊!”今西望着外面说。
“可不是吗。全是战后重建起来的。”
“这么说,这一带过去全都炸毁了吗?”
“是的。哎呀,简直成了一片焦土啦。”
“是什么时候遭到空袭的?”
“是在昭和二十年三月十四日,战争临近结束的时候。当时B-29大编队飞来,投下的烧夷弹就象下冰雹一般。美国佬若能再稍等一会,这一带就保住了。”
“死的人不少吧?”
“嗯,足有几千人。”
刚才司机提到的空袭时间,今西在东京时,就已铭记在心。
“先生,到了。”
今西一看,车子停在一间西服批发店前。
“这儿是那个门牌号吗?”
“是的。”
今西付清车费。他走下汽车,站在那里,细心地环顾着四周。这儿每栋房子都是新建的,看不到战前古老建筑的影予。这间西服批发店招牌上写着“丹后屋商店”。
今西走进去,只见货架上玲琅满目,摆放着各种各样整匹的衣料。他让店员去请店主,暂时等了片刻。
“您好!”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和服外面系着一条蓝色围裙走出来,“不知有何贵干?”老店主用手整着围裙跪坐下来。
今西荣太郎听着“丹后屋”店主的介绍,这位瘦骨嶙峋的老人,祖辈上就住在大阪这块土地上,因而对这一带相当熟悉。今西在这儿谈了大约三十分钟后,走了出来。
他顺着缓缓的慢坡朝着区公所的方向走去。近处仿佛有一所学校,不时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
在丹后屋听到的一席读,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在清爽的早晨里,孩子们的喧闹声显得更加嘈乱,今西走在路上,听到这种声音,又使他联想起了那种音响。
那是讨厌的音晌,不愉快的音响。
今西回忆起死去的惠美子在弥留时刻脱口说出的那些梦呓般的话语:
“请停下,啊,不,不,不好受,请住手、住手……”
今西低头沉思地走着。
电车从他身旁驶过。在线路的转弯处,车轮发出吱吱的金属摩擦声种令人不舒服的声音。
又是讨厌的音响,不舒服的音响。
一群鸽子飞向空中,白色的翅膀,在明媚的阳光下,银光闪烁。
他走到区公所建筑物前面。门旁坐着一位年老的行政缮写员。
“请问户籍科在哪儿?”
老人放下笔不耐烦地说:“从这里往前走,走到头,右侧就是。”
“谢谢您,”今西踏着石台阶,走进昏暗的屋里。区公所里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他走进户籍科,一位年轻的女办事员坐在窗口。
今西掏出记事簿。“请问……”女办事员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