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时,住在川口的妹妹来了,她正和嫂子在一起又说又笑。
“哥哥,晚安。”
今西脱下西装换上便服。
“今天怎么啦?”今西坐在妹妹面前饮起茶来。
“今天得到一张日本剧场的招待券,刚看完回来。”
“怪不得脸色这么好!要是两口子吵了架,一眼就能看出来。”
“哎呀,真讨厌!我才不那样呢。”妹妹仰望着今西的面孔笑着说。
“是吗?”
“工作忙吗?”
“还好。”
“不过,今天回来够早的。”妻子在一旁说。
“年纪大了,容易疲劳。”
“你不注意可不行啊!”妹妹刚看过戏,显得格外活泼。
今西心事重重,面带倦容。尽管妻子和妹妹谈笑风生,也没能吸引他。
他走进里面那个六铺席的房间,这里摆着一张简陋的桌子。书箱里装的全是侦察方面的图书,小说之类的书他是不常阅读的。
今西从抽屉里取出记事本,上面记着备查事项。他翻开了不久前去龟嵩的记载重读起来。
他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发现了宫田邦郎曾到东北做过奇特的表演。倘如吉村所料,这是犯人导演的,那么犯人就不是东北人。
今西回忆起岛根县山村的情景。类似东北方言的乡音和“卡梅达”这个名字,无论如何必须在这块土地上查找,因为被害者曾经长期在这里当过巡警。
今西的目光落在了记事本上,上面记着在龟嵩听到的有关被害者三木谦一当巡警时的表现的种种美德……
今西荣太郎读着记录要点,不禁想起了宫泽贤治一段诗句:
东家孩子生了病,
他忙跑去望一望;
西家妈妈太疲劳,
他忙跑去把稻扛;
南家有人病危急,
他忙劝说莫慌张;
北家吵架要告状,
他让人家从宽想;
天干旱,他把泪淌;
夏天低温他……
三木谦一肯定就是这首诗中描写的人物。他身为山村巡警,比任何一位城市警察都高尚的多。同是警察的今西荣太郎,对三木谦一产生至高无上的敬意。
那么谋杀这一高尚人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呢?
今西荣太郎把记事本放在身旁,两手枕在头下,躺在席上,天棚被长年烟薰已经发黑了,隔壁房间里,妻子和妹妹还在谈笑风生,街上传来公共汽车的声响。
今西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一骨碌爬起来,走进隔壁房间。
妻子和妹妹还在聊个没完。
“哥哥您也坐不来一起聊聊不好吗?”妹妹劝他。
“不,我还有点事。”说着从挂在衣架上的西服口袋里取出那张小纸条。因为买不起衣柜,西服只好挂在衣架上,再罩上尼龙布套。
他又走回刚才的房间。
纸条是从宫田邦郎丧生的地点,世田谷的田野里捡来的。是一张失业保险金一览表。
还不知道它与宫田之死有没有关系,也许是谁偶然掉在那里的。
数字上没有什么奇怪的。从表上可以看出,我国失业保险金额在遂年上升,说明了社会的不景气。昭和二十七年正是朝鲜战争结束的第二年,特需高潮已过,因而中小企业相继倒闭。数字表明,失业者增加的原因就在于此。
若从这方面看,数字倒也很有意义,但与案情无关。
吉村发现了这张纸条,判断填写这张表格的人可能是与宫田邦郎在一起的,这也不无道理。纸条上没有雨淋的痕迹,而在宮田死前的两三天晚上,东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