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离开了橡景。橡景面临空前的不景气。整个城市后来在银行里的钞票不再流通的时候死了。”
“这和本案有什么关系?”柯白莎问。
我说:“简单。林家来往的是年轻的一代。城市死寂后,年轻一代迁到别的城市谋生、活动。林太太最不会再去的地方是橡景。”
“好吧。”她说:“我不知道你说这些干什么,不过我让你讲下去。”
我说:“已经有21年了,全橡景没有人想起林太太。突然,一个人出现了,来问东问西。2、3个礼拜之后,哈爱莲来了,开始收集照片。你研究研究看,她要照片干什么?显然的,她带走了所有有林太太在上面的照片。”
柯白莎瞪着眼听着。
“然后,”我说:“她回到城里来,被谋杀了。”
“为了照片?”白莎问:“好人。不会吧?没那么重要呀。”
我说:“我去橡景去摸摸底。我到达后的24小时不到,一个圣卡洛塔的警察完全知道我的行动。他亲临宝地来收拾我,撵我出镇。为什么?”
“为了不要你在那里呀!”
“但是为什么不要我在那里?”
“不要你得到消息。”
我摇摇头道:“不对。为的是他知道林太太要回橡景来了。他希望林太太回来时我不在那里。”
柯白莎嘘嘘呼呼地吸了几秒钟的烟,感到兴趣地说:“唐诺,说不定你有点道理。”
“我知道这推理有点依据。”我说:“这家伙健壮得很,不过也心虚得很。我经常有注意到人生的百态,大部分的人以为自己最怕的,也就是别人最怕的。其实每个人都另有所怕,不过这种心理现象百试百灵。所以才有‘以其人之道’这句话。犯罪心理中有说,怕枪的人往往在无法解决问题时借力于枪。”
“说下去。”白莎道。
“林太太上场了,那是计算好时间按时登场的,绝非偶然。她自己打破眼镜,或许是安排眼镜被仆役打破。她说她另外叫配了一副,但是那一副始终没有出现。为什么?”
白莎道:“今晚我才告诉过你,那个给她配镜的人,知道她不会留在那里等到那眼镜寄到的。”
我说:“不对,另外还可能有一种情况。”
“什么?”白莎问。
“她根本没有要再配眼镜。”
柯白莎把肩头蹩起。“我不懂——”
我说:“她想把离婚案撤消。她知道她所有最亲近的朋友都已离镇而去;但是镇里多多少少尚有几位见过她的我,或者说她应该认识的人。这些人隐隐还记得她当初活动在社交圈里的面貌、仪态——当然是21年前的她。21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白莎说:“你说这些空话干什么?”
“有她在里面的相片一张也没有了。”我说下去道:“没有人能拿出相片来,对照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的了。再说,他们也没有机会来对照。她进城,进旅社。什么其他地方也没去过。她登记林太太,所以旅社里知道她是林太太。她不认识任何一个以前的朋友。为什么?因为她把眼镜弄破了。她什么也看不清。她根本不必去看任何以前的朋友,也为了同一理由。她去见一个律师——一个从未见过她的律师……设法把以前提出的离婚案撤消了。她让我进去访问她。希望访问稿能见报,自己开溜了。”
“白莎,你听着。有一点特别重要。当林氏夫妇在闹离婚的时候,混在里面的第三者是舌锋报的老板,叫做邓司迪的小伙子。那时邓司迪很时髦,才三十五、六。他现在五十五、六了。他戴绿色透明压舌帽,肥了不少,而且嚼烟草。”
“我告诉你。我告诉林太太我是舌锋报的记者。她甚至不知道有这样一份报。她一句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