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最有势力的武士团属于谢氏家族,此家族在东晋有一个著名人物——丞相谢安,创造了中国战争古史中以少胜多的名战役——淝水之战。
崔冬悦的先祖是谢安的贴身护卫,他十三岁时南京第一高手叫张同庆,张同庆的祖先是王羲之的家院护卫,曾经目睹过伟大字帖《兰亭序》书写的全过程。十三岁时,崔冬悦便击败了他。
六十岁后,崔冬悦已老眼昏花,掉了一颗门牙。为避免被新生代挑战,毁了一生的不败名誉,他选择了离开南京,归隐在三十里外的一座野山。他的体能衰弱到武士的底线,而他的意识依然敏锐,目睹了南京城中新生代武士的身手,愤愤不平地想到,只要自己再年轻五年,就可将他们统统击败。
然而,这只是个推理,所以他只能遗憾万千地呆在野山之中。野山中还有许多隐居者,虽然人与人从不交往,但每个人均知道自己是和一大群人共同存在。渺无人烟的野山,卧虎藏龙。
他们每日玩命地练着武功,棍棒刀剑划破空气声以及拳脚发力时的吆喝声,令野山太阳升起后便人声嘈杂。崔冬悦近日听闻到野山一日比一日安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登上了山顶,见到无数矫健身影从树丛洞穴中窜出,他们带着武器,纷纷下山而去。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崔冬悦推测着,多次产生下山看个究竟的想法。终于,野山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当山上布满修炼武功的隐居者时,崔冬悦维持着前辈高手的庄重克制,当他们消失后,野山的寂静令他忽然想找个女人。
他今日已经七十五岁,十五年前登上野山时,曾在山口一个猎户家讨过水喝。当时猎户不在家,是猎户的女儿招待的他。那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野山的清冷空气将她的脸蛋冻出两块绯红,她喝泉水吃野兔长大,精亮的双眸显示出体质的优秀。
她的眼睛是眼角微微上挑的形状,崔冬悦当时便敏锐地联想到她长大后的风情。当她孩童的躯体变得婀娜修长,一个野山中长大的姑娘,在青春期不会懂得掩饰她亲近男性的愿望,她微微上挑的眼角该流露出怎样的骚动春波?
她应该二十三岁了吧?她肯定长大了。
崔冬悦连续作了四个攻守动作,觉得力量速度尚维持在一个武士的底线上。他的成名兵器是双枪,有一条胳膊长,枪头根部装饰着白色的长穗,舞动起来可以迷惑对手的视线,如果胜利到来,白穗上便会被鲜血染红。
使用这对短枪的技巧与战场上的长枪用法相比,更强调步法的变幻,他常常舞蹈般与对手周旋,创造一个意外的出手角度,他递出的枪头往往扎入对手体内,对手才想到躲避——可惜,往日的技能只能留存在脑海中,这般精彩的场面,他衰退的体能已再不能施展出来。
但他仍然有着一名武士的底线,穿上昔日的紧身服装,看到七十五岁的身体尚未臃肿变形,近乎于二十岁小伙子的形状。崔冬悦捋了捋垂胸的花白胡须,产生了一丝自豪感。
作为曾经的谢氏豪门的最高武士,他受过无数赏赐,至今存有一些贵族的日用品,其中有一盒来自印度的黑胶,据说用黑玛瑙提炼,可以令人转瞬间恢复青春。崔冬悦压抑住激动心情,手指稳定地拧开了印度铁盒,挖出一块黑胶,以温水融化,然后小心地将其涂染在自己的头发胡须之上——
崔冬悦一头黑发地走下山去,黑亮的胡须迎风飘扬。到达山口十五年前的猎户家,终于遇到了十五年前未遇上的猎人。猎人衰老得很快,变得枯瘦焦黄,令崔东悦无法联想起他十五年年轻时代究竟是什么样子。
猎人在屋后开垦出一片玉米地,他正在剥着两颗冬季储存的玉米粒,准备作为午饭。见到威风凛凛的崔东悦,猎人长叹道:“自从你们都跑来隐居,山里的野兽就越来越少,它们都迁徙到别处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