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迟疑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敢肯定……当时的情形那么恶劣,但是……我认为……我看到了一只……一只人的手!”
我们都说不出看到那是甚么,但是齐白却说得出来,难怪他迟疑了。我首先一怔:“一只手?”
齐白道:“应该是一只手!”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出自己的手来,我有点不明白他说“应该是一只手”是甚么意思,请他作进一步说明,他道:“就是这个形状,不是应该是一只手吗?”
他说着,转动着他的手。
自合金的小平面中投射出来的形象之中,会出现一只手!对于这个现象表示了甚么,实在连猜也无从猜起。陈长青叹了一声:“唉,那……真是宝物,可以作无穷无尽的研究,可惜……”
他连连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自然,大家都知道他要说甚么,可是也没有人接上,因为那令人不愉快之极。
齐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机场,用最快的方法到莫斯科去!”
陈长青道:“你至少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一换!”
齐白愤然道:“浪费时间,或许就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恰好有一班飞机起飞!”
他奔上了楼,一下子就提着一个小提箱奔了下来,我在他向门口走去的时候,追上了他:“我和你一起去!”
齐白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和他一起上了车,由我驾车,在去机场的途中,我们都不出声,因为异宝就在我们面前失去,谁也逃不了失败的责任。
我思绪十分紊乱,在胡思乱想,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我想到那异宝,又能接收人的思想,又能影响人的脑部活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倒可以如齐白所称的那样:它是活的!
我又连想到,如果它真是活的,那倒好了,如果它真是活的,现在它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身在何处,至少就可以发一个讯号给我,我和它相处时间不算短,它不止一次接受过我的思想,应该相当熟悉,如果它可以给我一个信号,那么要找到它,自然容易得多了!
我只是一个人在胡思乱想,由于我想的事,看起来全然于事无补,只不过是在极度失望和懊丧的情绪之下,胡乱想着,寻求一种发泄,所以我也绝没有和齐白交换意见。
由于我心神恍惚,所以驾车也驾得大失水准,好几次几乎冲上行人道去。
等到到了机场,齐白到航空公司的办事处去询问,我在外面等他。
我仍然在想着同一个念头,突然之间,我忽然震动了一下。
这是奇妙而难以形容之极的一种感受。我不能说我确切地接受了甚么讯号,如果真接受了甚么讯号,应该是有一种实在的感觉的,虽然不至于像听到甚么,看到甚么那样强烈,但总有一点感觉的。
可是,我这时没有感觉──说没有感觉,自然也不通,因为我真是感到了甚么,我感到的是,那宝贝,离我极近!而且,可以感到它所在的方向!
我疾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在我不远处,有一个人,提着一件手提行李,样子极普通。
但是这个人的动作,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我望去之际,他已经完成了他动作的五分之四,他的动作是疾转过身去。
他为甚么要急速地转身?是不是因为他走过来,看到了我,为了想避开我而转身?如果是,他为甚么要避开我?因为他认得我?
我记不起甚么地方见过这个人,我急速转着念,刚才有了那么奇妙的感觉,由于这个奇妙的感觉,我才向这个方向望去,又看到了一个行动可疑的人。
难道真是那是宝物给了我信息,告诉我它在甚么地方?这种想法,实在很无稽,可是我却不愿意放过万一有可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