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擎天柱一回来,张仲平就直奔曾真那儿。
两人缠绵过了,曾真从柜子里抱出来一大堆东西,要张仲平洗了澡以后换上。
张仲平说:“怎么啦?”曾真说:“没怎么,给你买了T恤、长裤、袜子、皮带、皮鞋、还有短裤,统统换上吧。”张仲平说:“换上?换上怎么见人呀?”曾真说:“什么话?让你焕然一新,反而不好见人啦?”张仲平说:“不是,我是说呆会儿……到了河那边,我怎么说?”曾真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看看自己这行头,都好几年了吧,不是早该换了吗?干嘛弄得像个村干部?别人不打扮你,我打扮你,我就是要把你打扮得精精神神、潇潇洒洒的。”张仲平说:“不是嫌我老了吧?”曾真说:“就是就是,人家花了四、五天跟你左挑右捡的,我自己一件衣服都没买,你倒好,就这样领我的情。”张仲平说:“不是不是,我主要是担心打扮得太英俊潇洒了,后面跟一大串美眉。我这个人觉悟又不是很高,被人抢了去,给你惹麻烦。”曾真说:“我巴不得别人来抢哩,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个宝吧。”张仲平说:“我不是宝,你是个宝,行了吗?”曾真说:“不行。”张仲平说:“那你要我怎么样?”曾真说:“我要你大声地说,张仲平最讨厌张仲平最讨厌,说一百遍不歇气。”张仲平说:“好,我说:一百遍不歇气。”
张仲平感到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跟曾真一起上街买过东西,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的腰围、裤长和鞋子的码数,但曾真给他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那样合身,贴切。穿戴停当,再往穿衣镜里一照,真的精神了不少。张仲平忍不住朝曾真单腿跪了下去,捧着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唇边亲吻,张仲平仰视着曾真,说谢谢。曾真一把把他拉起来,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便给人下跪?真要跪也不该是说那两个字,而且也不能两手空空的。”张仲平说:“对不起,我错了。”曾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没有什么。真搞不懂你,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张仲平说:“你要是有这种感觉,那肯定是我真的傻。”曾真不说话了,她把张仲平一个劲地往穿衣镜那儿拉,让他紧紧地贴着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嘴一抿一抿地乐,又突然一把把他推开,说:“你怎么这么讨厌,丑死了。”
张仲平有点发愁了,他真的不知道回家以后跟唐雯怎么说。外面的装备还好解释,就说老班长夫人走的时候送老班长一身行头自己顺便买了一套。内裤呢?曾真把张仲平换下来的东西装到一个纸手提袋里,说回家让大知识分子帮你去洗吧。那条蓝色的内裤却被她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扔之前拎着给他看,说:“看看,这也是百万富翁的内裤呀?都有小洞洞了,你难道不怕小鸟飞走了吗?”张仲平说:“这还不是你的功劳。”曾真说:“你少贫嘴,还不知道是谁的功劳呢,我帮你扔了,穿我买的吧,今年是你本运年,得穿红色内裤避邪。”
曾真有没有故意给张仲平出难题的意思呢?谁有事没事到外面换什么内裤?就是新买的也不行呀,得先拿回家用开水烫一烫。曾真就告诉他那条红色的内裤已经洗过了烫过了。唐雯能不怀疑吗?你买了T恤、裤子,穿上了不肯脱下来还说得过去,有在外面买内裤试内裤的吗?有试了内裤再也不脱下来的吗?
张仲平从曾真那儿出来以后就直奔商场而去。被曾真扔掉的那条内裤是一般的牌子,颜色也还好配。可是新的跟旧的还是有差别的。那种牌子的内裤是两条装的。张仲平准备换之前把那条黄色的扔了,运用葛云向他传授的瓷器做旧方法,把另外一条内裤弄得旧一点,再使劲地在前面抠出一两个小洞洞来,心想,就糊弄一会儿吧,今天晚上在家里洗了澡就把它扔掉,扔到垃圾桶里明天早晨记得亲自把垃圾袋提出去扔了。唐雯如果不是像警察破案一样认真仔细,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大问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