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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往往仅仅是由于她的一种敏感,可是却总是能够非常不经意地渗入到他的内心,使他内心深处本来就最软弱的部分,生出一阵一阵奇异的感受,不知道是切切实实的甜蜜还是可怜兮兮的酸楚。张仲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让他觉得自己非常坚强、孔武有力,一种爱怜她、呵护她,做她的好男人的愿望,就会不可抑制地向他排山倒海地挤压过来,使自己恨不得把她时时刻刻地抱在怀里、含在嘴里。张仲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说现在的流行歌曲真是厉害,把恋爱时每一个阶段的喜怒哀乐都揭示无遗了,弄得你总是有一种重复别人的感情经历似的滑稽感觉。曾真说:“你有这种感觉吗?”张仲平说:“你有没有?”曾真说:“我哪里会有?不像你经验丰富。你告诉我,现在最与你的感受相似的流行歌曲是哪一首?”张仲平说:“好男人决不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害。”曾真说:“你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张仲平说:“我有时候好,有时候坏。我要是不坏,你不会爱我。我要是不好,你不会继续爱我。你不知道,这个社会,做个好男人太难了。不过,我想做个好男人,做你的好男人。”

    张仲平这样说的时候,没有一点点夸张和矫情的意思。相反,他甚至有点无可奈何。是的,他是没有办法。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以前一直努力避免的那种麻烦,可能开始无可救药地缠上他了。

    张仲平小心翼翼地劝曾真说:“要不然回家去住几天?到爸爸妈妈那边也可以,到外公外婆那边也可以。”曾真不说话,摇了摇头。张仲平又说:“要不叫周洲或者小曹来陪你睡两个晚上?”曾真还是不说话,仍然摇了摇头。曾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张仲平。张仲平知道她希望的是怎样的一种安排。可是,张仲平分身无术,那种安排他想都不敢想。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张仲平的手机响了,是小雨:“老爸你怎么还不回家,我要上学去了。”张仲平说:“小雨你能不能自己去学校?爸爸这会儿在外面有事。”小雨说:“老爸你不会吧,你知道我有多少东西要带吗?要我一个人上学也太法西斯了吧?”张仲平说:“你要妈妈打个的送你不行吗?”小雨说:“不行。”

    张仲平接电话的时候,曾真安安静静地望着他。等他接完了电话,曾真说:“你先去吧。”张仲平说:“这孩子,娇坏了。”曾真说:“你去吧,我没事的。谁让我比她大哩?”张仲平说:“可是……。”曾真笑了一下,说:“你去吧,我真的没事。”张仲平说:“那……。”曾真说:“你送了人,还能来吗?”张仲平说:“好。”

    小雨花钱很厉害,每次回学校都是大包小包的。只要一说她,她就说同学都这样,弄得张仲平两口子没有一点辙。张仲平故伎重演,又毛起胆子邀唐雯一起去送小雨,唐雯说:“你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嫌宠她宠得不够呀?”小雨说:“切。”张仲平说:“晚上我可能又不能在家里吃饭了。”唐雯说:“怎么啦,还是陪那个胡老板?”张仲平说:“可能还有健哥吧,呆会儿才知道,你去不去呀?”唐雯说:“算了算了,我不如在家里看书。再说了,你不是不要我管你公司的事吗?你带着老婆,别人不会觉得不方便吗?”张仲平说:“那也是。”

    等到了车上,小雨说:“老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张仲平说:“怎么啦?”小雨说:“我看你闷闷不乐的。”张仲平说:“我闷闷不乐的?那你讲个段子吧,看能不能把爸爸逗得开心起来。”小雨说:“段子没有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张仲平说:“什么问题?”小雨说:“你说黑牛跟乌鸦有什么区别?”张仲平说:“黑牛有两只角,乌鸦没有。”小雨说:“还有呢?”张仲平说:“乌鸦能在天上飞,黑牛不能。”小雨说:“不会吧,老爸,你回答问题就这个水平呀?”张仲平说:“怎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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