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里肯定出了什么事,又怕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反而误了开车。
曾真房间里的门大开着,里面已经有了五六个人,其中还有两位警察。曾真一见到张仲平就扑了过来,也不管有那么多人在场,哇地一声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张仲平问怎么回事,曾真止不住哭。一个矮矮胖胖的警察回答说:“入室盗窃。”他对张仲平挤挤眼睛,又说:“到外面打牌去了吧?手气怎么样?”张仲平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时候问这种话真是愚蠢,脸上却不能不笑,算是回答。他认出了另外的几个人,是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
张仲平说:“怎么会有小偷?你们物业管理公司不是承诺二十四小时保安巡逻和电视监控吗?怎么会出这种事?”那几个人笑笑,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不需要回答。警察勘察现场的任务早就做完了。拍了照,取了脚印、指纹。张仲平自己不抽烟,身上也就没带。要帮两个警察续水,也被他们拦住了。他们说:“就这样吧。”张仲平说:“什么时候有消息?”他们说:“等着吧。有消息我们会马上通知的。你太太跟我们留了电话。”说完就走了。物业管理公司的人安慰了几句也走了。
那些人一走,本来忍着不再哭了的曾真又哭了起来,比刚才哭得还厉害。她把他箍得紧紧的,生怕他会突然跑掉。张仲平把门关上,使劲地搂着曾真,让她畅畅快快地哭一场。
小偷是沿着下水管道从窗户里爬到屋里来的,卸掉了厨房里的排风扇。案发时间大概在凌晨四点多钟的样子。昨天晚上张仲平走了之后,曾真一直在看韩剧,那会儿刚迷迷糊糊地睡着不久。她听到声音就惊醒了,看到那个男人头上带着一个丝袜,嘴里横咬着一把匕首。曾真很清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知道家里进了贼。她真的是吓懵了,她没有叫。幸亏没有叫,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那个小偷可能也只想偷东西,没有想到劫色,否则曾真也惨了,因为曾真学张仲平的样儿也习惯了裸睡,一丝不挂的。那个小偷将卧室的门轻轻地推开,在门口盯着曾真的脸看了好几秒钟。曾真并没有与他的目光进行对视,她是感觉他在看她的。她裹着毛巾毯一动不动,觉得那几秒钟真的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还好,小偷看到了梳妆台上曾真的手机和小手袋,拿了东西就走了。他是从门口出去的,很从容地将防盗门的锁拧开,然后身子那么一闪,还很负责任地把门给带上了。听到那扇厚重的防盗门撞上时发出的咔喳声之后好一会儿,曾真才哇地一声尖叫出来,接着发现自己尿了床。
损失倒不是很大,也就一台手机和八百多块钱。其它的东西,包括掏空了的钱包,身份证、化妆包里的口红、眉笔、小指甲锉和那个小手袋,则扔得满楼道都是。
曾真向张仲平说起这些时,身子仍然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就像一片寒风中的树叶:“他离我那么近那么近,他要是动粗我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曾真接过张仲平递过来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又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不怪我吧?我忍着不给你打电话,我忍呀忍呀,可是我没有忍住。”张仲平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只好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会儿用手指帮她梳梳头发,一会儿跟她深深地接吻。
张仲平说:“我派人去把防盗网装起来。”曾真说:“别走,你别走。物业管理公司不会让装的。”张仲平说:“都出了这样的事了,怎么不让装?”曾真说:“这是小区的规定,你看哪一家装了?”张仲平说:“可是他们并没有尽到对业主的安全保卫责任。物业公司算什么?服务不好业主可以炒他们的鱿鱼。”曾真说:“算了算了,事情闹那么大,猴年马月才有结果。你别走,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要你就这样陪着我。”
他们还是一起出了门,到电信局去买了一台手机,红色的三星,跟被偷的款式一模一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