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二十分好歹到了亚吉亚·安纳。同卡胡索卡里贝亚相比,这里的人显然客气些。有咖啡和乌糟酒上来。乌糟酒委实够味儿,酒味儿好像整个沁入骨髓。从小修道院可以望见眼下光闪闪的大海和港口。这里也同卡胡索卡里贝亚一样,是在崖坡中间形成的集镇。
向僧人打听船,答说今天的船已经开了,只能等到明天早上。问有没有其他船,回话说若另外出钱也许肯来,于是请其往达菲尼港打电话联系。此人蛮热情,甚至同船长谈了价钱——“跟你说,要价是不是太高了?人家是从日本来的,怕不好接受吧。”如此讨价还价了好长时间。最终以两万五千德拉克马
过了一会,希腊人(多是在此停留的朝觐者)聚拢过来,七嘴八舌议论说这三个日本人花两万五千租船如何如何。两万五千对他们是相当不小的数目,很难相信出这么大一笔钱租船。本想告诉他们从成田到东京市中心搭出租车也要这个价,但说来话长,遂作罢。我适当解释说,虽然高得出格,但因为工作无论如何也得回去,又怕赶不上飞机。他们这才好像理解了。估计往下要把我们这件事议论好几个月。
船来之前就在那里晒太阳消磨时间。我请为我们打电话的为人和气的僧人领我去看礼拜堂。里面墙壁上同样满满画着地狱图和天堂图。也有种种样样惨不忍睹的殉教和受难场景。对方非常亲切地介绍礼拜堂细部,但因为是希腊语,具体听不大明白。不过此人的确亲切,说到“这位圣人被剜了眼睛”时做出真像要剜眼睛的手势,所以大致意思可以把握。
如此一来二去,船终于来了。船相当结实,看来是在渡轮时刻表以外临时开来的,不妨说类似船长个人赚外快。从这里到达菲尼一小时,从那里去乌拉诺波里两个小时。这个路程租一条船两万日元多一点点,以我们的感觉算便宜的。码头上有对希腊人父子,希望一起乘船过去,问可不可以。当然可以。为父者三十五六光景,脸黑黑瘦瘦,小男孩十来岁。两人从凯拉希亚来,把阿索斯修道院转了一圈,这就要去代奥尼苏修道院。一对沉默得不可思议的父子,其中总好像有什么缘故。
上得船,我们马上脱下运动鞋打赤脚,只穿一条短裤躺在甲板上。途中在代奥尼苏修道院靠岸放下朝觐父子,之后朝达菲尼驶去。进入阿索斯和离开阿索斯必经达菲尼。在达菲尼我们不得不重新穿上长裤。在神的庭院里穿短裤是不敬的。达菲尼有个检查许可证和简单检查行李的地方,看是否把修道院的宝物带出,但没那么大动干戈。我们停留期间的过期也没算回事,粗略扫一眼证件,OK。
这样,我们的阿索斯之旅终于落幕。到了乌拉诺波里,我们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是进酒吧式餐馆猛喝一通冰镇啤酒,痛快得差点儿人事不省。接着就放开肚皮享受今世佳肴。点了鲜鱼汤、炸薯条、musacà
不料几天过后,竟奇异地怀念起阿索斯来。说实话,即使是写这篇稿子的现在也不由得怀念那个地方。在那里生活的人、在那里见到的风景、在那里吃的东西极为真切地在眼前浮现出来。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