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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程推迟没转成半岛尖端,但毕竟到了端头,再说食物也没了,该回去了。想刮刮胡须,想洗个澡,酒也想一饮为快。

    然而船没来。

    四点没来,四点半没来,五点还是没来。

    “怎么回事呢?”我们一起研究可能性,但摸不着头脑。海上风浪并未大到足以停航的程度。或者船没看见我们也有可能。于是我们爬上崖顶,像鬼界岛的俊宽那样朝着偶尔驶过远方海面的轮船“噢——噢——”喊叫。可是任何船都不看我们一眼,驶入我们所在海湾的一艘也没有。我们惨遭遗弃。

    既然乘不上船,往下只能再住一宿。问题是只允许住三宿而住四宿是否可以,可是别无他法,只能住下,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这么着,我们在卡胡索卡里贝亚的小修道院住了始料未及的第四夜。就结果而言,这里成了我所经历过的最有刺激性最艰苦的修道院。旅途中,事情便是如此阴差阳错,预定日程便是如此偏离了。毕竟我们身处异乡。这里不是为我们存在的场所,乃是异国他乡。所以,在这里事情不可能称心如意。反过来说,事情诸般不顺也才成其为旅行。惟其诸般不顺,我们才得以碰上种种有趣的东西、奇异的东西、令人哑然失惊的东西。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旅行。

    首先,我们问小修道院里会英语的僧人为什么船没来,据他解释,情况简单而明了:(1)我们等的码头不对,码头在另一座山的后面。(2)不过不必气馁,反正这样的天气船不会来。天气不好,船当即不开。(3)这个季节船两天一班,因此后天之前不会有船,而且因天气关系船不来的可能性很大。(4)最稳妥的办法是明天步行去亚吉亚·安纳,从那里乘开往达菲尼的船。半岛西侧亚吉亚·安纳每天早晨有班船开出。

    “早晨几点?”

    “七点。”

    “从这里去亚吉亚·安纳要多少时间?”

    “这个嘛,快也要三个半小时吧。”

    可是无论怎么说,不可能早上四点前爬起去走山路,势必在亚吉亚·安纳再住一宿。而这样一来,要以三夜四天的许可证住五夜六天。问题又严重起来。

    “不过,到了亚吉亚·安纳说不定找得到船。”我说。

    “是啊,反正去了再说吧。”编辑O君附和道。

    总之,我们不得不按最初的打算绕半岛尖端即最艰苦的地区徒步一周。

    我们在卡胡索卡里贝亚的小修道院(一如普罗德罗姆,这里隶属格兰德·拉布拉修道院)住的僧房与其说是僧房,莫如说更像穷乡僻野的工棚。人家免费留宿还发牢骚是不大合适,但的确一塌糊涂。厕所粗糙得简直算不上厕所——我这人从未体验过便秘,可这回无论怎么用力也硬上不来排泄欲望。负责住宿的僧人长一副活像《德拉库拉》电影里的驼背佣人的脏兮兮阴沉沉不吉利的面孔,态度极不耐烦,同马什和库列曼那样文质彬彬的人大异其趣,时不时嘟囔一句,把什么一脚踢飞或开门关门时弄得啪啪作响。我们到来也没招待,鲁克米果冻也好咖啡也好乌糟酒也好一样也没见到。

    晚饭也提不起来。先说面包。面包简直一塌糊涂,不知什么做的,硬如石头,而且霉得长满绿毛。他把这东西扔进洗脸盆用自来水泡涨,再用笊篱过水。肯用水泡涨未尝不可以称之为友好表现,问题是这东西根本不是人所能吃的。再说豆汤。往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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