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罢咖啡照了张纪念相,谢过他们后继续前进。沿路一直下行,果然有一块写着“格兰德·拉布拉”的路标。正是我们筋疲力尽在十点半坐下去吃零食休息的地点。也许实在太累了,只想休息,以致看漏了。从我们当时坐的位置看去路标那里正是死角。罢了罢了,又白白耗掉了三个小时。如此下去,没准晚间也赶不到修道院,要和狼们狗们一起露宿山林了。
但不管怎样,肚皮已经瘪了,决定在岔路口吃午饭。切了马什给的蔬菜,连同咸牛肉做成开放式三明治吃了起来,又“咕嘟咕嘟”喝刚才灌进水壶的冰凉泉水。编辑O君说:“哎呀,这么美味的咸牛肉生来还是头一次吃到。”累成一摊泥,加上好久没吃肉了,自然觉得咸牛肉罐头好吃至极,的确香入骨髓。马什给的蔬菜也甘美得很,西红柿的味道似乎吸足大地的养分。今天是O君第三十三个生日,能吃上如此美味的午饭,作为我也不胜欣喜。走了弯路也值得。脱去湿透汗水的衬衫晾晒,躺在那里闭起眼睛,听了一会儿鸟鸣。
休息二十分钟后,打起精神出发。同样上上下下的高原路蜿蜒不断。所幸天气好,阿索斯山头不时飘来云絮,但不是那种不吉利的雨云,白得干净利落。最后到达目的地拉布拉修道院已经傍晚五点多了。从早上七点开始,差不多走了十个小时。疲于奔命的一天,脚到底痛了。
在拉布拉,上来的仍是那三件:鲁克米果冻、咖啡、乌糟酒。鲁克米狼吞虎咽吃了,甜味现在也没得说了,无尚幸福。把那果冻塞满口腔,直觉得一股妙不可言的甘甜势不可挡地沁入浑身每一个细胞。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大有可能成为铁杆鲁克米爱好者。咖啡也极够味儿,乌糟酒也好上天了。罗马餐馆的香味儿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们到拉布拉修道院不大工夫,意大利人模样的旅游团吵吵嚷嚷闯了进来。大约是宗教团体,一个罗马天主教的修道僧领着十四五人。估计是作为同样的修道僧前来阿索斯参观或干什么的。不过这修道僧竟然提着收发两用机,机身挂着玫瑰念珠。不知吃的什么东西,血色好得出奇,一有什么就高声咯咯笑个不停。虽说同是修道僧,但阿索斯和罗马差别如此明显,简直像乌鸦群中的一只白鹭。意大利人一般都集体行动,加之喋喋不休,无论在哪里都一目了然。“好啊”、“妙极”、“不错”——吵得要死。这伙人看样子是坐大巴来的,不知何故,里边还混进一个波兰人。此人似乎对那伙意大利人相当伤脑筋,而往我们这边靠拢。但我们忙于采风,没怎么搭理。本来就不该和一伙意大利人掺和在一起。我在马耳他岛旅行时也加入过意大利人旅游团,简直是人间地狱。
和卡拉卡尔不同,在拉布拉,正教徒和异教徒一起吃饭。大家在宽敞的餐厅里聚在一起,边听祈祷边吃午饭。餐厅右侧是修道院餐桌,左侧是朝觐者餐桌。顶头的餐桌是高声祈祷的僧人用的。餐桌是大理石的,感觉极其时髦。即使拿到麻布
不过这正式晚餐吃起来困难重重——必须在祈祷时间里三两下赶快吃完,而且还有此时可以吃此时不可以吃等诸多清规戒律,情形十分了得。稍有差错,就要遭到同桌朝觐老伯的白眼。但我们没有宗教信仰,况且饥肠辘辘,只管大吃大嚼。
食谱有炖菜(豆、茄子、南瓜、红薯、元葱、青椒)和奶酪(山羊奶酪),还有面包(面包还是昨天卡拉卡尔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