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工们的宿舍避了一个小时雨。“去费罗塞,很快有去费罗塞的卡车路过这里,坐在货厢里算了。”听胡子青年这么说,决定承其美意就是。这么着,我们在这里一边听着雨声,一边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
不多工夫,一辆丰田轻型货车停在门外。驾驶席坐两个男子,货厢也坐了一个。胡子青年让司机把我们拉去费罗塞。好啊,坐上去,司机以手示意。雨略微小了,四周却相当冷。天空仍黑漆漆的。我们坐上货厢,丰田当即开动。老实说,路相当糟。泥泞得一塌糊涂,又是拐来拐去的坡路。拐弯时屁股常常颠起,每次我们都险些从货厢甩下去。就路况来说,一般只能由四轮驱动车爬坡,但开车的人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同我们一起坐货厢的是叙利亚人,来此朝觐。我问常来么,他说常来,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气,相当虔诚。
如此这般,来到费罗塞时我们已经筋疲力尽。浑身发冷,又给车颠得昏头昏脑。时间已过十二点。计划一步步滞后。
费罗塞比伊比隆规模小得多,一看就知整洁而平和。总的说来有一种家庭气氛。修道院四周整个围着高墙,入口有一座俄罗斯风格的漂亮塔门。整体上建筑物色调明朗,但因淋了早上下起的雨,颜色变得有些沉稳。雨已完全止息,门外坐着几个老伯悠闲地聊着天。墙外是葡萄园、果树园和一片开阔的菜田。
走进“阿尔霍达”,一个文静的年轻僧人出来给我们送来鲁克米果冻、茶和乌糟酒。从这时开始我也可以把鲁克米全部吞进肚里了。甜是甜了点,但总可以壮起胆子——尽管仍战战兢兢——整个吃掉。茶和乌糟酒也美妙得很。之后年轻僧人把我们领入房间。不大的三人房。我们在这里脱掉湿透了的旅游鞋,换掉长裤和袜子,然后吃苏打饼干和奶酪代替午饭。几乎闷声不响地一口口吃着。吃罢歪身上床,理直气壮似的呼呼睡了过去。睡得十分香甜。我蓦然心想:光是被雨淋一淋人就会变得如此垂头丧气!倘淋得再厉害些,说不定会投向宗教怀抱。修道院的床成了我们的救星。
费罗塞修道院让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阿尔霍达”里的僧人全都和蔼可亲,建筑物颜色赏心悦目,以及午觉睡得无比惬意,所以我对这座修道院的印象十分美好。至于其他的——对不起——都记不确切了。记忆荡然无存,现在就是想写点什么也全然无从记起。或许是被淋雨消耗一空的关系。也可能睡得太沉了,以致前后记忆依稀莫辨。不过说到底,修道院这东西一天转上两三座,看起来难免千篇一律。这么说倒是失礼了。
三点过后,天气恢复,天空明亮起来。我们谢过负责接待的热情僧人,开始向下一座修道院进发。我们一点点往半岛尖端南下,前往更为原始的地带。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