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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具戏剧效果,当时我们正在浓稠的雾气中摸索着前进,因为完全看不到靠港的路径,我都准备停止前进了。就在这时,海面吹来一阵风,雾气散去,明媚的蓝天下一座壮丽的城市呈现在我们眼前。戈特霍布坐落在白雪皑皑的群山脚下,远远看去,那些山峰就像戴着冰帽子。格陵兰岛一年有六分之五的时间被冰雪覆盖,但夏天的戈特霍布地区十分美丽,野花遍地,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低矮的绿树。我们在戈特霍布短暂停留期间,奥莉芙和我们的一位朋友像欢乐的鸟儿一样飞下船去加入街上欢乐的人群;我在那里招募了一位因纽特冰区领航员,此人名叫拉斯?延森(LarsJensen),刚从航海学校毕业。拉斯虽然才28岁,但从小到大一直待在海上。他对在一艘游艇上担任领航员颇有些怀疑态度,所以一开始并没有签约,直到他同我们航行了几天,见识了我们的航海技术,确定了我们没打算把他当服务生使唤以后才放心签约。

    拉斯成了我们出色的同伴。他话不多,但很能干,而且有着一种令人哭笑不得的幽默感,在紧要关头颇能化解矛盾。离开戈特霍布几天后,我在驾驶“巴拉望号”穿过一条狭窄的海峡时,笨手笨脚地将船底的垂板龙骨擦伤了。当时拉斯正在船舱里玩纸牌,我以为他会紧张地冲上甲板,但他根本没有出现。过后一个船员告诉我说,当时船舱里也能清晰听见铝制船壳刮擦石头的刺耳声音,但拉斯只是继续往桌上甩了一张牌,淡定地说:“这就是格陵兰的海域呀!危险得很!”

    我们沿着海岸线继续往北,朝迪斯科岛驶去,在那些伟大的北极探险家探索这个地区之后,这个岛成为了捕鲸船的聚集地。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曾为那些探险家们的冒险经历深深着迷——约翰?卡伯特(JohnCabot)、马丁?弗罗比舍(MartinFrobisher)、延斯?蒙克(JensMunk)、亨利?哈德逊(HenryHudson),乃至红头发埃里克(EriktheRed)。我们一路上遇到的天气比吉米的那位造船工程师朋友预计的好很多,7月12日,我们进入了北极圈,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壮丽的冰川和峡湾。

    这时,从家里传来一个噩耗,中断了此次航行。7月18日清晨,我们正准备离开小港埃格瑟斯明讷,一份电报送到了码头,那是我在IBM的秘书发来的:我的弟弟迪克在新坎南的家中突然晕倒。电报里没有说明迪克到底怎么了,只是说“您必须马上回家”。

    我看到这句话时便知道了迪克将不久于人世。尽管他才刚刚55岁,但身体一直欠佳,就在一年前还心脏病发作了一次。奥莉芙和我在150英里的一个机场外找了架直升机,我们从那里直飞康涅狄格州,赶赴医院,站在我弟弟的病床边,无助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逝去。一个星期之后,迪克在昏迷中去世了。葬礼结束后,奥莉芙留下来安慰他的遗孀南希,我则直接返回了“巴拉望号”。我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害怕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因为我知道他的死会时刻萦绕我的心头,让我无法安宁。自从System/360危机之后,我们的关系从未完全修复。我的所作所为损害了迪克在IBM的前途,我为此自责不已。阴霾笼罩了我们的关系整整9年时间,即使我们的父亲曾经告诫过我们,家人之间的争执永远不要延续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现在我以一种悲痛的方式理解了父亲的告诫。我的弟弟去世了,我的心情如此纠结,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哀悼他。回到“巴拉望号”上,带领船员们在严酷的环境中前行,帮助我慢慢理清思绪,接受我弟弟已经不在的事实。

    8月上旬的时候,我们已经深入到北极圈内任何游艇都未曾到过的地方。我参加过许多次航海比赛,对绝大多数航海环境都很熟悉,但我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大海。海水颜色很深,静如明镜,只偶尔被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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