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私艇从四面把大船团团围住,不下十个探照灯紧紧盯住大船的一举一动。全副武装的缉私队员熟练地从塔楼跳上大船,持枪冲进驾驶舱。金站长通过软梯,率先上了大船,直接走进船长室。驳船船长在卡宾枪的威逼下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倒是一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壮汉,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又吵又闹地挥舞着一个小本:“我有特别通行证,你们必须立即放行,否则,后果自负!”
金站长侧身看看本部来的三位大员。叶独开垂头站在一边,万馨瞪着大眼睛一言不发,倒是林凡莽撞地冲上前去,一把抢过大汉手里的小本,看也不看就撕得粉碎,撒进长江,随手给了那个家伙一记响亮的耳光:“去你妈的,跳啥子跳?现在你娃还有特别通行证没得?”
不费一枪一弹,大船被控制住了。在四艘缉私艇的簇拥下,径直开到三斗坪水陆交通检查站缉私队的专用码头。
走私物资不是缉私队的目标,所有人关注的,都是船上夹带的假钞。然而,偌大一个货轮,找出假钞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天亮后还找不到铁证,中统人员看到自己特级护卫的货船被军统挡获,必然闹上门来。他们的船也是有正规通行手续的,军统非法扣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关重大,必须连夜审讯——审出假钞来。
叶独开心情不好,情绪低落。万馨乃女流之辈,没有审讯经验。林凡觉得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便大包大揽地说:“我来办!”
林凡扭头吩咐金站长:“快快烧旺炭炉,准备酒菜。饿得肚皮贴背心了,老子边吃火锅边审讯!”金站长不知他耍什么花枪,安排手下到江边船家借了炭炉、鼎锅,顺便搞了些鱼虾腊肉菜蔬之类。不到半个小时,鼎锅里的底料红汤就上下翻滚、热气腾腾了。
“火候差不多了。”林凡神气十足地吩咐,“带押运队长钱志文!”
片刻,钱志文被两个守卫押了进来。这家伙正是先前被林凡收拾过的大汉,长得五大三粗、又黑又壮,刮了锃亮的光头,右手臂上还纹了一条青龙,进门就又喊又叫、暴跳如雷。
“够狠!”林凡用火钩拨弄着炭火笑着问,“来人可是钱志文?”
“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中统局行动组钱志文!”
“耿直,一看你哥子就是耿直人!来来来,坐下喝一杯,告诉我们假钞藏在哪里,免得受皮肉之苦。”
“去你娘的!告诉你娃,今天要弄就把老子弄死,老子活出来,总有一天要弄死你娃!”
“可惜了好酒菜,不吃算了,何必起火呢?”林凡一口吞下半碗酒,“好酒啊,看看下酒菜熟了没有。”他面不改色地把左手伸进沸腾的鼎锅里,胡乱扒拉一番,两个指头拈了一条小鱼,若无其事地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点着头说:“还行,这味道——现在可以说了吗?假钞藏在哪里?”左手那么一甩,手上滚烫的油汤甩了钱志文一脸,烫得他龇牙咧嘴地连连甩头。
“不,不知……”钱志文嗫嚅着小声说。
“嗯,我觉得这火锅还差点香味。”林凡环视一圈,抓起火钩拨了拨火炭,笑着对目瞪口呆的众人说。
“你们认为呢,是不是差点人肉烤焦的香味儿?”他举起通红的火钩,朝上面吹了一口气,“就是这种香味儿。”他伸长舌头在火钩上舔了一下,哧哧的响声中,白烟飞冒。
林凡微笑着把火钩插回火炉,呸地吐了一泡口水,含混不清地说:“香,好香!——你说,还是不说?”他脸色一变,瞪着双眼凶狠地逼视着钱志文。
“我,我说……”一瞬间,钱志文彻底崩溃了。
根据钱志文的交待,金站长立刻带人上船检查,假钞很快在大货船底舱找到了。整整200万元,全部为10元面额